胜利总是让人欢喜。
久经战阵的大黑铲还算沉得住气。刘允和鲜于信却抑制不住兴奋,跟在鲜于信身边的邓虎和李越两人也是如此。如果说前一仗是伏击战还体现不出真正的水平,这一仗却算得上实打实的硬仗,以如此小的损失赢得一场营寨攻坚战,确实值得骄傲。
再查点头目,4名头目死了3个,只剩下秃头一人。卫楚近前观瞧,见那秃头长得壮实,看起来也曾是肌肉男,只是这两年日子过得太好,脂肪累积太多,有些肥头大耳。
秃头右手中箭,左大腿也中了一刀,坐在地上呻吟,见卫楚过来,知道是长官,一个劲儿喊军爷饶命。
卫楚拍了拍他的秃头,并不说话,起身问几名校尉:“有多少女人?”
刘允恨恨道:“有100多个,有些都生了孩子了。”
卫楚很意外,这些生了孩子的女人,如果不让他们和土匪在一起,她们拖儿带口怎么活?想着就不由深恨土匪起来。
卫楚转身来到秃头身边问:“你在这儿有多久了?”
秃头已经没有了山寨之主的派头,他不敢正眼看卫楚,低着头说:“6年。”
“啪”秃头脸上挨了一记耳光,又被一脚踢翻在地,“你特码的,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营寨完好无损保存下来。经查看,寨内存放钱粮不少,北边的一间正屋中发现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一间屋满是绸缎布匹。卫楚命令将能带动的财宝带走一部分,带不走的进行封存,留下两名晋德营战士看守,又留一屯长槊兵留守山寨,然后带着主力回返。
那4个做明暗哨的土匪如实汇报了山寨情况,算是有立功表现。卫楚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自谋出路,之后押着秃头和一干俘虏,抬着3个匪首的尸体,带着女人小孩原路返回。
回返之路和来时又不同,此时天边露出一抹红色,胜利凯旋让战士们顿觉山含情水含笑,各自轻松愉快。
晋德营的战士首先唱起“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弓弩营唱起了“旗正飘飘,马正萧萧,矛在肩刀在腰…”长槊营和七尺矛营也不甘落后唱了起来。
由于军中有妇孺,因此回去速度减慢了许多,到达大本营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傍晚。
营中几十户被抢了女人而翘首以盼的家庭见军队回返,皆跑出营帐相认,好在昨日被抢的女人都活着。有的女人长途跋涉,又挨了打,搞得心力交瘁,突然和家人见面宛若隔世,反而晕死过去,闹得男人老人孩子大呼小叫一片。
除了昨日被掳的妇女,还有30名妇女找不到家,其中有10来名妇女生了小孩,已经没有了去处。刘霜将这30名妇女收留,全部安排到医疗营。
啬夫和游徼被叫来了,二人看见带伤的秃头都面露惊色。游徼俯下身子,小心翼翼上前观看。
秃头见两人过来立刻低下了头,游徼半蹲身子,这样他可以仰脸看秃头的脸,当他和秃头四目相对,不由讶道:“真是秦岭秃鹰。”
游徼起身,面带疑惑问卫楚:“请问将军,这,这是如何抓到他的?”
卫楚并不回答,反问道:“认识?”
游徼对卫楚道:“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卫楚跟着游徼走了十来步,啬夫也跟了上来。游徼道:“6,7年前,这个人带了3个兄弟在这一带打家劫舍,后来队伍越来越壮,就在秦岭待了下来,自称秦岭四雄。他们把秦岭山下的几个县城抢了个便,官兵剿了几次,每次都损兵折将。两年前,我乡老和乡绅们私下商议,既然官军保不了我们,莫如我们定期给他们送点钱粮保个平安。这样两厢一直相安无事,想不到被你抓了,只是若他的3个兄弟跑了,小乡恐怕又没有太平日子了。”
卫楚看着啬夫。啬夫忙道:“千真万确,”
通贼有罪,可是在官兵无能的情况下,乡民为自保又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