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让刘允陪他一同去氐军士兵俘虏营。这些俘虏们都长着一张比晋人稍狭长的脸,有着高耸的颧骨和鼻梁,这让他们看起来比面貌线条柔软的晋人更具有攻击性。
此时这些俘虏都被一串串捆绑着。他们中固然有面露凶相不服者,更多的人还是垂头丧气,面露惊恐。
当卫楚在数十名晋德营战士的簇拥下来到俘虏营帐时,这些俘虏们都齐刷刷仰脸看着他。卫楚看他们的样子,就像大街上凶恶的小混混被关进监狱一样,全都变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老实样。
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俘虏的命运只有两个,被杀和做奴隶。到底是哪一个,就要看军事主官是否高兴了。
卫楚是接受现代文明的人,他自然不会杀俘,因为杀俘容易激起敌人的抵抗意志,这对自己以后的作战没有好处,但也不能留他们当奴隶,他要将自己的军队打造成文明之师,而文明之师是不能用奴隶的。
卫楚纵身跳上一辆辎重车,车下晋德营战士抽出腰刀将他团团护住。他一手接过一名晋德营战士递来的用铁皮卷成筒的铁喇叭,居高临下喊:“尔等,现在是我卫楚的俘虏,尔等的命运只有两个,被杀和做奴隶。”
俘虏们骚动起来,卫楚听不清他们嘈杂的说话,却见他们一部分人面露恐惧,还有一些人面露不忿,那样子似要冲上来鱼死网破,怎奈被晋德营的刀逼住。刘允手一举,周围围了一圈的弓箭手们弯弓搭箭朝俘虏瞄准。
卫楚有意停顿了一下,他要让恐惧的子弹在这些氐人的内心中多飞一会儿。约过了2分钟,他才又举起喇叭道:“尔等从关中来到梁益,杀了我多少晋人?有多少晋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杀了尔等,乃天理昭昭。”
俘虏们听了满脸绝望。他们聚拢在一起,人挤人人挨人地跪在地上,他们的眼睛并没有看卫楚,而是抬头望着天空。一个似乎在唱歌又似乎在诵经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全体氐人俘虏都整齐地诵了起来。他们全都满面泪痕,边诵边哭还边朝天磕头。
卫楚放下喇叭,打算耐心等他们诵完,可是他们诵完一遍又诵一遍,看样子他们准备这样诵着死去。
卫楚想这特么的没完没了了,他大喝一声:“停下来的,能活。”
离得近的氐人俘虏立刻停止了吟诵,急忙将信息传递给后面,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俘虏们都没有了声音。
卫楚这才继续说道:“我定蜀军乃文明之师,不杀尔等。尔等有父母,有妻子,也是被李雄所害的草民苦主,祸首是反贼李雄。我数路大军不日将从梓潼,汶山,巴郡全面进入益州,将反贼李雄授首,望尔等好好做人,不要再与晋人为敌。我晋人以德报怨,尔等若再以凶报德,真个天理难容。你们的苍天也不会保佑你们的。”
氐人俘虏们刚才还在朝天磕头,现在齐刷刷向卫楚磕起头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卫楚说完话,便下了辎重车离去,再也不理这些俘虏。
见完了士兵俘虏,卫楚又见了30多名屯长以上的军官。
军官比士兵有用,因此卫楚专门设宴招待他们吃喝一顿,由晋德营政工曲和情报曲的战士作陪。
宴席中,情报曲战士们以火热的热情,亲切的面容拉近了和军官们的关系。政工曲女兵们起舞助兴,她们俏丽的身材和翩翩的舞姿将宴会推向了高潮。这些豪爽粗鲁的氐军军官们似乎感觉自己不是俘虏,而是贵宾,加之又喝了酒,便骄傲地将自己的家族履历和军队情况全盘托出,大肆讲着自己所知道的八卦。
情报曲不仅记下了这些军官的履历并之作为档案收藏,还收集到了不少氐人高层贵族的家族信息,以及氐军的军政信息。
氐军军力不足,尤其粮草缺乏。粮草的缺乏甚至一度影响到了李雄称成都王的进度,后得了范长生从青城山带来的粮草,才称了成都王。
情报曲还收集到了氐军在巴西郡的驻军情况。自李冲带兵往汉昌集结后,除阆中有5千驻军,其余各县城驻守的士兵都仅在数百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