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只是寻常的一句话,但还是于这层温暖中多少感受到了一丝凄凉。“父亲,你去多睡会吧!让我来帮你”眼带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多给我一点肯定。
但还是失望了,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或许也在于他太清楚我的能力了才会这么做反应吧!常说“知子莫若父”,但我此刻更想为他做点什么,为这个家庭做点什么,不想活得这么窝囊,事事都得依仗他。
慢慢放下搭扶于他肩上的手,嘴上没说什么,但也没再看他的也很正襟危坐的坐在了他旁边。
我知道他有想劝我离开的,但我的样子却给了他不想要的答案。
直到内侍太监王公公,来宣读要父亲觐见的圣旨,才打破了这种僵局,我们一直跪于地上,说着:“吾皇万岁万万岁”的话语,心内却直如有一把刀子正戳着胸口做不得声,有苦难言,但也明知这是一场不得不去的“鸿门宴”。
父亲接过了圣旨,接着走入内室去换了一身要上朝的官服,我也如他般走进了内室,但没官服的我却此刻也换了一身最华丽的衣服,准备和父亲一起去赴这场华丽的冒险。
一开始父亲是坚持不让我去的,但再三拗不过我之后,才只能同意带上我,我和父亲共乘一轿,他依旧冷静如平常,而我则显得有了丝焦躁不安,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使得父亲心如止水,睿智豁达,再怎么大的事也很少能激发他多大外在情绪的表达,深思沉默成了他理解问题和试图解决问题状态时的首选,我做不到如他那般的平静,但我也深知现在不能因为我的不安和焦躁去影响父亲,让他也丧失理智,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不是我不承认就能否认的:我需要父亲,从始至终我都离不开他。
一句“谢谢”或许来得晚,也说的轻,不足以表达全部,但此刻却是我能说的全部。
从沉思中走出来的父亲,看了看我,眼神也不时温柔得多了,我不知这句话是不是他期待的,但我想他或许正需要这句话来寻找一个不顾一切的理由吧!我知道他理由的终点是我,但我却只想和他一起面对,不管生死。
这是一个很久都不曾有过的深情拥抱了,小时候有过,记忆中它是那么温暖和肆无忌惮,但长大后,也不知是我变了,还是他忧思深了,这么简单温暖的行为却变得是那么不可得,直到此刻,这个拥抱才又勾回起我旧时梦中的甜馨,一切都变了,但我明白这片温情却从没变过。
到了“轩前门”,我和父亲相继走下马车,诺大的皇宫还原了此刻的幽深,内宫不明的一切似只等我们粉墨登场的敞亮着,外在是明,心内却拔凉拔凉的不是滋味,王公公一路领着我们直扬而入,这一场宴虽是庆祝皇帝纳妃,但实则却是直指我们张家,尽管父亲没有明说,但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大臣们皆数到了场,父亲原先的同僚和部下也都过来和父亲打了招呼并问候了我,一开始还显得有点慌,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也自幼不喜欢去参加这种大场面的活动,虽说不上见怪不怪,但打小也能感受到,故一会就调整好了,一同陪伴着父亲应付起来了。虽说不上这些人到时能有多大用处,但能不给我们惹事也是不错了,因而到后头也就更加殷勤了,一度让父亲都很意外,但看了看我后又很欣然了解的接受了我的这种转变。
宴席正式开始了,皇帝,皇后,太后悉数落座,臣子们也立即左右排成两排的向帝,后及皇太后行了礼。一句“平身”,让臣子们立即四散而开,并落座,由于先前没见过这种威严,动作倒显得有点慢了,但跟着父亲一路做下来,也算安好无事。
臣子们低着头皆数在下听着王公公宣读着有关纳妃的事宜,而我则稍抬起头盯着皇帝看了起来,要说之前没见过皇帝,那倒也不是,他微服来过张府几次,我本是有机会见着的,但父亲三番几次的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愣是将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来,有来过但没见过。这一回可以说是头一回正眼见着。也不是没想过,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开始还很气愤老觉的为什么不能见见呢?后来在经历了几次好朋友被“赐婚”与被“点将”之后,才欣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缘故了。
一切旨在保护我,减少我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少了关注自是少了惦记,我的人生将可能会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和权利。父亲不想我成为这种强权下的牺牲品。
面相饱满,身宽体胖,毫无尊者之貌,但愣是尊者之身。如果说还有点可取之处,兴许正在于他那双精光闪动的眼睛吧!这也正暗示了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虽非顺位继承人,却硬是凭自己的智谋在那场夺嫡之争中胜出,也正是他这样的人物,大胆任用小将马云飞,一骑绝尘评定西北内乱,匡扶社稷,虽无大错,却也极不信任人,短短三年的皇帝继承,就接连换了四个丞相,也正是在这种怀疑与不信任中,父亲才意兴阑珊的辞去了“张国公”的爵位。后宫中充斥了一位又一位绝色佳丽却依旧满足不了他那穷奢的□□。他用眼睛瞄视了座下群臣,睥睨虽说不上,但也像隔了层纱般的看不透。
“张国公近来可好?”
“禀皇上,微臣近来安好,望皇上挂心了。”父亲弯腰的更低了,但等了很久后,才见皇上说道:“起来吧!”
一声不吭,只得一直弯着;一句起来,如临大赦,这就是天子威严。
匍匐过去掺起父亲,想退回,却只见皇上说道:“这是令公子吧!叫什么来着?”
不是很想上前的我,愣是在父亲的一阵推搡后,才跪下说道:“微臣张超给皇上请安”。
这次倒是回得很快,“平身”在盯我瞧了一会后才说道:“生的倒是好生模样,可不知建有功业?”
“回皇上,微臣还未有建功业”虽明知里头有刺,但也只得如实回答。
“国公一族世代皆是为国效忠的贤士,世代接受皇恩福泽,张国公,你说说,这倒是怎么回事?”太后突然问到。
父亲也只得立马走到中央,又重新跪下:“回太后的话,小儿自小体弱多病,不宜从事繁杂事务,因而也就由着他娘的性子让他在家养着,这几年才稍好点,望皇上,太后谅解”父亲说的声声俱泪,我虽知这不尽全实,但也明了父亲这也徒当是护我而做出的不得已。
第六章 第二次进攻(2)
看着这一切,我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和父亲跪在一起,等候皇上的发落。
“皇上,国公府世代为国效忠,这是天下人皆知的,张国公更是为陛下分了不少心,虽说现下张国公早已隐退归家,但那颗为国尽忠的心却一直都在,我看,国公之子倒是一表人才,不如许了那‘安丫头’给他,好让国公一门继续为国效力,陛下你看如何?”皇后不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