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到今天,我都没向哥老实交代我的来历,也不问哥情况的,就将哥当成了个钱袋子,只为满足自己一时的私欲,竟忘了哥的感受”我向他解释着。尽管这不一定是理由,但似乎也有它的合理性。
他浅尝了小口茶,不为所动也似在静候着我的下文:“正如上次我见哥时一样的,这几日在这临雀城中遭了落魄,见着哥了,图个依靠”,他依旧没有张口,还不时摇了几下头,许是觉得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才又补充说道:“我叫张超,来自齐国,家境遭了皇罪,流落到了此地,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哥,真不骗你”,我装傻充愣的向他耍横着,也努力让自己语气不顺着,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城府深沉。
“齐国?”他终于说话了。
我知他会疑惑,我假意慌作一团,口气也不由得一顿,摸索了一阵后才说道:“也不是我有心瞒你,只怕你不信,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说完就向胸前一摸,将那“画卷”晃眼的显现在他面前,“就是他,带我过来的”嘴里说的很无所谓,但心里却在算计着,只因假亦真时真亦假,全是假话难免糊不过他,只得说真话了,但却在关键出动了手脚。还有什么比像傻愣一样的人说出近似的真话,更能不被人相信的呢?这是一套双层保险,戳破一层还有一层遮着羞呢!
他接过“画卷”仔细看着,忽将“画卷”很熟稔的双手各呈一端将他奉于胸前。不一会,“棱梭”显现了出来,一时倒让我惊了一着,连忙说道:“哥,你怎么知道唤出它的?”顺手指了指已如实物的“棱梭”。不相信着。
他不理踩着我,却只道“果真是它”的话语。我正想再次询问,却只见他一道厉目射了过来,让本已快起身的我被吓了回去,顺势跌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叫着“哥,干什么,吓死我了”。说完还用手轻拍了一下小心脏。
我不明白着他为何会神情大变,心里不由一阵忐忑。但过了没多久,就听他说道:“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爹给我的”我顺势一回,也知这是瞒不过他的,也就真的说了。
“张玄?”
“不,张铎”我回了一句,他望了我许久,没说什么,但却有股说不出的不相信的味道。于是我又连忙向他说道:“我爹他改名了”。一回过神来才又意识到一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认识我爹?”我小心问着。
“怎么会不认识,只不过没料到是你这个小崽子”伸手立马就将我掐住了,我一时踹不过气来。哪料到会碰到一个仇人,早就没了想跟他走之心。我挣扎着,拿起茶杯就往他脸上扔去,却不想扔出去的茶杯溜转了一阵在到他面门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又转朝扔出来的方向而去,我见闪躲不得,刚闭上眼,他的手就松了,我顺势一滑,跌坐在了地上,那杯子砸向椅子应声而碎,溅出的水星子凉了我一脖子,我猛一个激咧,心里却盘算了起来‘绝不能这么束手就擒’。手边摸索着桌子扶着想起来,脸上却远不是刚才的恐惧了,还连声说道:“哥,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怪把我吓得”。我拿起放在他面前的茶杯,边示意了下口,又举了举杯抿了一小口,才又说道:“也怪,最近我都被吓怕了,一伸手,一下子就没个轻重的,刚才要一个不小心,把哥砸了怎么办?”还假意伸头向他面前看了一会,见无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的重又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幸好没事”。
第二十章 揽雀相依(2)
“你倒比你爹高明多了?”他浅浅说了一句。
“我不懂,我哪比得上我爹啊!“我骄傲地说着,心知他句句不离我爹,自是与我爹有番过节,此刻见着他的儿子,发现却只是个喜欢装傻充愣的货色,他心里应该会好过很多吧!至少在我面对我时会没那么充满戾气。
“装模作样”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看来这番功夫也不强啊!”我向他示弱着,像我这种能被他一眼看穿的货色,他不免还得在心里轻掂量下吧!我远没有我父亲的天才,我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普通人,在他面前压根就跳不起什么幺蛾子。
“遇到仇人,临危不惧,还能谈笑风生,你不简单”说完正眼瞧了我一会,见我不开声,转口又说道:“心思缜密,口调油滑,暗自在算计什么?”。
似乎我是遇着一个高人了,伪装我终是低了他一等。原来“无声远是胜过有声”的!“有声”说的太多不免暴露的也就越多,也越是苦了心思去圆那句话,而在关键处“如何隐藏自己”漏了馅。人不是靠语言去伪装的,是要靠别人去相信的,就像他一样,虚实莫测,似是一眼就能明白是个心机颇深之人,平常人不会靠近他,但想利用他的人不正是求之不得吗?以心机藏心机,本是不测,何来拆穿!我就是表现的太想让人相信了,在人前表现的没有心机,可我却忘了,“猜忌”是人的天性啊!即便是再朗风清月的人,或事,终会有“三人成虎”的时候。终止“猜忌”的本就不是努力去证明自己,那只会让自己越证不清,只有让“猜忌”成为“猜忌”它才不会再是“猜忌”。一眼见明的事物,总是让人觉着背后藏着点什么的会引人去戳破,而黑白相融,虚实相生不正产生了万物吗?虚虚实实也正因为两者皆有,才有了洞明却又莫测的奇妙。人虽说在这片虚实之间,以“虚”探人,却像的是以“实”作结啊!而我恰恰相反了,让他抓了个以“实”探“虚”。
明白了这一点,心气一高:“镇定自若,暗珠明投,敢情这声‘哥’得改口了,‘师傅’可得接受?”依旧调皮了一句。奉承永远是个好听的话,即便是不爱听的人,也会乐呵的。更何况我这句话本就有分量,他确是当得“师傅”二字。
“可有算到我会怎么逃?”我起身转悠了一下,实心眼却鬼得很,时刻在注意着他的动向。许是他还真就不放在心上,任我东西南北风,他依旧是棵不动松。看他这么放心的样子,我也就更大胆了,走到之前被他关上的窗户前,站在那手向前推着,还不时返过头来说道:“我开了啊!”慢慢的一点点的向外推着。
“可要我帮你关上这扇门?”我承认他真的很高明,一语就道破了我的心思。推窗户是假,引他过来才是真,那径直而开的大门可是再好不过的逃生之处了。其实,跟这样的对手较量是很无趣的,招招制敌,但又招招落败。全然不让人有一丝主动性和胜算。即便轻松来得快,也终是少了参与感!明说是与他这种人再好不过的相处方式。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突然发现我压根就不用逃了,是吗?”我用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他。这一次我终于尝到胜利的甜头,脸上也不由浮上一笑“和我父亲有仇也只是个幌子吧!但你心里存着芥蒂,不能原谅我父亲,刚才还真是有点害怕倒真糊了脑子,我忘了这是‘临雀城’,应该是属于‘风丘灵国’的属地才对!而你又是‘雀’,张玄这个名字虽久不存于这方世界24年,名声却还是在的”。
“你知道?”他不禁露出了些许讶异,过了一会又道:“也是”。
可不也是,24年都未出现过的“棱梭”,上次是带走了我的父亲,如今这次是带回了我。一去一回,方向虽不同,但境遇却都一样。可恨,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我一人,想想也是明了了。
他落落的寡了几个神,我知他是想起了些许过往才道:“我爹可没朋友,你的几个表情可假了!”我横了他几眼,心里不免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我有心伤他,虽也怨不得人,可心里总有一股气,见他安好也没回声的才又道:“我父亲一直记着当年的事,还时常念着,不知‘灵国’后来可好?”。
‘灵国’在24年前经过“狼修灵”与“羊修灵”的合伙围攻后,损失惨重,但父亲凭“棱梭”之力穿越往昔,却不知今昔已何。这是父亲不说也依然挂怀的事。我想知道,就当替父亲了却一桩心事。
“‘狼修灵’已统治‘灵国’24年了”他不无感伤地说着。
其实,结局很明显,24年前的溃不成军,仓皇而逃,即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得试试“狼修灵”背后的“虎修灵”。如今此处虽为“狼修灵”管理,实也是片“虎狼之地”。
“经过24年前的那场大战,我族几乎被屠杀殆尽。即便经过这24年的休养生息,也依旧形势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