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周凭川捏捏鼻梁,打算再开一组会议。
忙到将近十一点,接到了乳母薛春玲的电话:“凭川,今天参加阿霆订婚宴了吗?”
“参加了。”
薛春玲:“感觉怎么样?”
“全凭小辈喜欢。”
“哎,阿霆才二十五岁,都订婚喽,你什么时候能找一个呢?要我说你别太挑剔,温柔懂事会疼人就好,别的你又不缺,用不着考虑。”
温柔,懂事,会疼人,周凭川看着被某位小朋友啃了一半的点心。
似乎一个词都不沾边儿。
听到乳母声音,周凭川腰背不由放松下来,他把手杖扔到一边,脱下手套:“薛姨,我找到婚配人选了。”
薛春玲似乎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消化掉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啊!是哪家孩子?哎呦,老太婆终于等到这天啦,我还以为死之前看不到你成家了呢!”
“您别这么说,”周凭川眉头微皱,“是夏家另一位夏眠。”
薛春玲乐的合不拢嘴:“看来夏家教导有方,培养出来两个好儿子。行行行,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多陪陪人家,别天天就扑在工作上。”
“知道了,”周凭川不欲多说,转移话题,“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听到你的喜讯,精神好的不得了!改天带那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好,正巧想喝薛姨煲的汤了。”
“来吧,汤管够儿!”
周凭川是周老爷子的遗腹子,由乳母一手将他拉扯长大。主仆二人情同母子。可惜薛姨年纪大了,周凭川便没让她继续在身边侍候,把人安排在气候适宜的地方养老。
近年来,薛春玲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前些天刚诊断出绝症。若不是她总在他耳旁唠叨,说想在入土之前看他成立自己的家庭,他断不会考虑结婚。
不过夏眠这位小朋友确实符合条件。
周霆提出想与夏明昭联姻后,周家对夏家进行过背调。
背调上说,夏家这位新找回来的儿子内向憨厚,头脑蠢笨,除了相貌外一无是处。前两个形容词周凭川一点没看出来,但相貌仪态确实是能拿得出手的。
而且通过接触,他发现对方性子很急,且盲目自信。
性子急是大忌,这种人最容易掌控,有需要的时候用一用,无用的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钱——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最廉价的就是钱。只要不触及到权,钱可以随便花。
想到小朋友提条件时扬着下巴、灵动的样子,周凭川闭了闭眼,不由轻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