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的皇帝嘴角又微微勾起,让一直关注他的老太监一头的雾水,皇帝的表情有点奇怪,让他猜不出皇帝的心思,不过看起来倒是不差。
只不过想到一会早朝上要发生的事,他心中微微一颤。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人人头落地,怕就怕今天死不了,到往后想死都难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山呼后,代表着乾圣二年的第一个早朝开始了。今天的早朝让朝臣们觉得气氛有点怪。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是就是有点怪怪的,反馈到喊的口号上都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这不光让政事堂的首辅大臣皱眉,也让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嘴角的那抹微笑更甚几丝,让偷偷打量着他的老太监心中一直颤抖不已。
等众朝臣口号喊完,皇帝一句:众爱卿平身!
倒显得中正平和,无喜无悲!但却让敏感的朝臣心中疑惑更甚了几分。
新年的早朝在政事堂安排派往各地的巡查人员的通报中度过了近一个时辰,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过后,老太监有点紧张的握紧了双拳用他特有的尖锐嗓声问道:“众臣有奏请出列,无奏退朝!”
这时整个朝堂安静如水,一些不明所以的朝臣要准备做退朝的仪式时,一个声音从前方响起,众人听着这声音竟然有点陌生,只不过看到那迈开步子走出列的身影时,又觉得奇怪。
知道会发生事情的几十位重臣却是心中齐齐心跳,都如老太监般不自觉的紧张握起了拳头,心中想着:要来了,要来了!
“陛下!臣弟北静王容有事启奏!”一道身着郡王蟒袍的高大身影迈着沉重得的步伐坚定的走出了班列,在路过的所有大臣的眼中男人伟岸的身影如山似塔,不过那:有事启奏。的四个字又令所有朝臣心中一颤。
皇帝可是在去年的时候就明确表示,所有口头上的奏报一率不接受,都要将之写成奏折或是先通过都察院查实,或是给六科报备,最少也要在上朝前跟鸿胪寺的值班官员报备,由官员起草奏折上奏才算正式的汇报。
可北静王这一出,可是在群臣的面前将皇帝去年刚立的规矩给打破了,以皇帝的性子,众人都向北静王的背影投去了可怜的目光。
果然,皇帝没有让他启奏,而是淡淡的看着鸿胪寺正在值班的那名右少卿说道:“常爱卿,你亲自去给咱们的北静王说一下,怎么写奏折。
今天你就辛苦一趟,让我们在这大殿上等着,你亲自去给他将在启奏的内容写出来,若是你一人忙不过来,再让两个同僚帮忙。
朕和众大臣都能等,等着看看,等着听听,北静王爷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连写一份奏折的时间都没有,朕就想看看,这天会不会塌下来!”
“臣,臣,臣遵旨!”那鸿胪寺的常右少卿早就被吓得冷汗直流,要不是皇帝明确规定除听圣旨外,其余时候均不须下跪这个规矩在,他早就跪下来磕头了。
心中也暗骂那北静王不知礼数,这不是公然挑战皇帝的威严吗?你不是早就来了吗,来找找他写个奏折要花多长时间,这不是妥妥的在害他吗!
心中发着苦,也发着恨,他好不容易过上了一个安稳的小日子,才没多久这些人都挑着事的找来了,那往后的值班生涯不是要累死他嘛。
只是他人轻言微,人家是一个皇室宗亲,又是一位王爷,他也只敢在心中咒骂,表面上仍然恭敬的拿过标准的奏折本和笔,就趴在北静王身边,等着他开口说话。
北静王听到皇帝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本就气得面色涨红,又听到皇帝一句:来人,请茶给众爱卿,咱君臣今天就边品着茗,边听听北静王宁愿要打破朕立的规矩,也要来个当殿启奏。
大伙一起看看这个事值不值当打破朕的规矩,看看是不是下一刻那天就要塌了。
说完看着北静王已经被气得黑色发脸,浑身颤抖的样子冷冷笑道:“朕坐得高,这天塌下来压着那最高个的也是朕,你们不用担心,朕端坐着,和众爱卿边品香茗边等等。”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杯杯冒着热气的高脚茶杯,里面是一汪汪碧绿的青茶叶子漂浮,杯口冒着丝丝香浓的清茶就由一位位太监端着托盘托到了众人面前。
看着这些奇特的茶杯造型,嗅着这只有清茶香闻的清水和那水中的碧绿的青茶叶子,众人一早就起来,赶急赶慢的在皇宫外面排着长队,给那料峭的早春寒风吹冻的心瞬间被化开,变成一股股暖流从心中向全身流趟。
北静王此时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现在奈何不了皇帝,就拿这鸿胪寺的常右少卿出气。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的纸笔,就站着迅速的写起了自己要表达的奏折内容。
只是越写心中就越气,写出的字也越是杀机凛然都没有察觉,只感觉自己的怒火随着手起笔落间总算是发泄了一部分。
等他写完长长的一篇奏折,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众朝臣也喝了两道茶水,甚至皇帝还体贴的请小太监领着众朝臣去出恭,还给年老的朝臣给安排上了锦凳。
半个时辰一过,北静王那压制的怒火也成了怒水,将笔墨甩给了一旁的鸿胪寺的常右少卿后,端正的躬身行礼道:“陛下,臣的奏折已写好,臣有本奏!”
皇帝也觉得差不多了,淡淡说了一个字:准!
就有太监将那含着怒意的奏折呈送到了老太监手上,由老太监亲自将奏折打开,摆到他的御案上。
看着那杀意冲天的字和字里行间的意思,皇帝冷冷一笑,甩了甩袖子说道:“给首辅等政事堂和各部爱卿们都听一听,你来大声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