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这餐饭,菜式自然是既精致得养眼,又味道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但徐婉真只觉得双腿的酸麻越来越甚,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还要注意仪态的优雅端庄,脖颈处也变得僵硬起来。
不由想到在现代时,偶尔在一本模特的自传上看到的一句话。那个女模的模样,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全球闻名的女模。她说,凡是在镜头前看上去优雅漂亮的姿势,其实摆起来是非常难受的。
在郑嬷嬷严厉教导时,她也曾无数次的想到这句话。此情此景,徐婉真再一次觉得,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这水榭中的千金闺女们,无论是娴雅的、泼辣的、温柔的、嚣张的,此时无一不入严格遵循的礼仪要求,无视身体的抗议,做出最佳的仪态。
这一切,是她们从小教养的直观反映,也是一场暗中的竞赛。
作为主人的庄夫人,放下手中的筷箸,意味着宴会的结束。
她笑道:“我这座别院,大家都相当熟悉了。想要午休的,可在南边的厢房处歇息;想要游玩的,也请随意。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侍女。”
庄夫人开了口,水榭中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有交好的夫人小姐便轻声讨论,安排着接下来的行程。
这时,半梅匆匆赶到,轻声对庄夫人禀道:“太子府遣来一名女官,说是贺夫人您举办的消夏宴。”
“女官?”庄夫人眉头轻皱。消夏宴一向只在勋贵中举行,名单由她亲自拟定。没有邀请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的女眷参与,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怎么今日,太子府会派人前来?还是什么女官,她闻所未闻。
半梅的声音虽轻,但水榭中本就安静,她说的话自然也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在场的国公夫人也好、侯夫人也罢,个个都是人精,从面色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小一辈就没有这么镇定了,贵女们纷纷议论起来。
“太子府上有女官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说话的是安平侯府的程慧心。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有人接话。
石静玉表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想:“这太子做事情越来越急躁了。前些日子想要将徐婉真强行说给哥哥做侧妃,眼看事情不成,还以为他放弃了。现在又在这个时候派什么女官来,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庄夫人心中的想法,跟她差不多。太子做事虽然逾了礼,但他既然派人前来,也没有拒绝入内的道理。
她道:“快请她进来。”
无论太子想要做什么,也要见了来人才知道。眼下的安国公府,如何能拒绝太子来人?
汪妙言身着七品官服,嘴角含笑,跟在带路的丫鬟后面,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这幽静的别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