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敏自然知道,这类生意归尚衣局管着。哪怕何进是宫中太监的二号人物,也不能强压下去,自然要给些好处出去。
他心中的底价是五成。四成,已经低于他的预期,看来这何进为人不错,懂得留人一线,否则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
当即爽快的点头,“好!就依大人的。”
谈妥了生意,徐文敏让人上了四季干果、椒盐花生、槽鹅掌等零嘴小吃,又拿了一坛子汾酒上来,两人放开心怀,畅饮起来。
酒喝多了,话自然就多了。
原来这何进也不是那起平头百姓,他父亲原是先帝时的四品京官。因贪墨获罪斩首,家产被抄,一家子关在一起等待流放。他那时才不过八岁,正逢宫中挑选内侍,他一咬牙报了名。
他四岁启蒙,跟着父亲读了些书。在宫中忍辱负重,凭着胸中的墨水见识,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地位。
这些,是徐文敏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拼凑而出。
一场酒喝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眼看天色将黒,徐文敏才将何进送回他在京中的府邸。
……
大雨冲刷着皇城,御书房中,武胜昂然而立。
庆隆帝在龙案后,微微向后倾,靠在龙椅靠背上,唇角含笑。只有在他信任的心腹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放松的神情。
“这么说,你们大获全胜了?这个三三阵型有些意思。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末将不敢居功,”武胜不卑不亢道:“这个阵型,是永乐伯吴伯爷从家中一卷军法残本中找出来,送给末将的。几经演练,方才派上用场。”
“永乐伯?怎么是他。”庆隆帝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头痛。
“他为了让北衙军在演武中胜利,想了好多法子。”武胜道:“皇上,请体谅他作为父亲的一片心意。”
“那他想要什么?”
武胜道:“永乐伯想要将那队导致他嫡次子死亡的军士,发配到北疆,末将恳请皇上准许。”
这是武正翔给他出的主意,两军冲突导致的人命官司,让庆隆帝将肇事者赐死,那是万万不现实的。不如将他们从京畿大营中调出,等到了北疆,再慢慢收拾不迟。
面对这个不过分的要求,庆隆帝只略作思忖便应下。他固然不愿见到这两军亲如一家,但也不想让两军的矛盾继续升级。
这个时候略作一些让步,只是流放一些人,就能平息北衙军的不满,同时给予永乐伯些许补偿,甚为划算。
武胜大步出了皇城,将皇帝答应的这个消息带回北衙。
北衙中人心鼓舞,昨日的演武才赢了,今日又惩罚了那些肇事老兵。一时间,衙中欢腾不已,对做到这一点的武胜,更加敬若神明。
毛师爷拈了拈胡子,笑道:“我这就写信,托在北疆的朋友好好照顾这些老兵。”
众人纷纷附和,这些勋贵子弟,哪个家人没有在边关当着差的?这股力量发动起来,有那些人好受。
看了一眼沸腾的人们,武胜做了个眼色,让毛师爷跟他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