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起来,徐婉真将收到的回信一一整理。
在疫情爆发之初她送出去的那几封信,收信之人已经全部回信。
内容无一例外是感谢她的提醒,和她提供的防疫方略,会照此施行确保家人无忧。并嘱咐她爱惜身子,城中乱像频发,着她不要出门云云。
让她没想到的是,昭阳公主竟然也给她回了信。
无任何花俏装饰的雪白宣纸上,简明扼要的写了三个大字“知道了!”笔锋如刀,力透纸背,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出自一个公主之手。
宋州也送来了回信,涂芳颜娟秀的笔迹里,字里行间都是喜悦。先是道了谢,虽然宋州远离洪水泛滥的灾区,但这样炎热的夏季,小心防范也不为过。
她只是贵妾,无法左右主母,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隔三日就熏燎一次,并用草药熬制药汤沐浴。还给贺二公子做了辟毒的香囊,让他随身携带。
她这么小心翼翼,只为了她腹中正孕育着一名小小的生命。
已经有两个月了,眼下怀相稳固,身子也好。除了每日想吃些辣的,没有出现孕吐不适的现象。都说“酸儿辣女”,宅中妇人便俱都猜测她腹中的应该是女婴,主母对她才放松了些,也不再让她晨昏定省了。
尽管她极力掩饰,徐婉真还是从她的描述中,看出她在贺家过的并不如意。
怀孕之后不再晨昏定省,说明在之前,她定是日日前往伺候主母。主母要拿捏一个妾,多的是法子。就算贺二公子护着她,但后宅乃是女人的天下,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又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
更何况,他对她越好,主母看着越是碍眼。
这些徐婉真都是知道的,但也只能盼着她自己争气,毕竟地位在那里摆着,谁也帮不了她。
但今时不同于往日,既然她有了孕,为了让她能顺利生产,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写了一封信,唤桑梓进来,徐婉真吩咐道:“找个管事婆子跑一趟宋州,将这封信送到涂芳颜的手上。将我库房的册子拿来,我挑几样礼物一起送去,就说是贺她有喜的。”
桑梓是喜欢涂芳颜的,连忙去拿了册子。
徐婉真平日里不在乎这些钱财,此时拿册子一看,着实唬了一跳:“这是我的小库房?你没拿错?”
桑梓笑道:“婢子管着小库房的钥匙,怎么会拿错。”
一一指给她看:“小姐您看,还记得这匣子珍珠吗,是钱老爷在苏州时送的。老夫人说还是上在你的账上,将来做嫁妆。这个是庄夫人送的,这个是从涂家搬出来时,老太爷吩咐给的。这些是从苏州带来的,有些是大夫人的陪嫁首饰,有些是大少爷外出时给小姐带回来的。”
桑梓打小陪伴在徐婉真身边,心眼实在,对这册上的东西如数家珍。
册子有好几十页,册上从珠宝首饰到花瓶古董衣料,不一而足。她凝目细细看来,那些之前得到的,她的记忆都模糊了。只有穿越后得到的这些礼,只要见过的,就还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