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中,五家的后代子弟可以习得受益终身的知识:除了语言之外,奉棋教授拳脚、温沐兰教授剑术、苏良智教授医术、淳和公主教授音律、朱氏教授女孩子们的女红规矩。
徐文敏负责贸易往来,武正翔负责训练军队,抵御强敌。
一下午的课程之后,徐婉真整理着讲台上的课件,道:“下课,汪磊留下。”
其余的孩子们纷纷起来,对徐婉真鞠躬施礼:“老师再见。”再对汪磊投去同情的目光。汪磊昂着头站在那里,那副倔强的神情,和涂曼芬如出一辙。
看着他的样子,徐婉真不由想起了当年,嘴角浮起笑意,走到他跟前,温声道:“把手给我看看。”
汪磊不情不愿的伸出双手,别过脑袋等着挨训。
他幼小的手心中,赫然多了好几条红印子,徐婉真拿出药膏轻轻的抹了上去。心里想着,这个奉棋,实在是古板的很。没见到还是个孩子么,也打得这样实在。
她听到汪乐裕罚了汪磊去祖庙领罚的消息之后,在来上课前,便特意揣了一瓶药膏在身上。此时,果然派上了用场。
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清凉,汪磊先是不敢相信,随即小嘴一扁,“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表姨……”被父亲罚了的委屈,此时才尽情释放出来。他素来心高气傲,受了罚还要绷着面子,不肯让同伴们瞧了笑话去。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下哭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抽抽搭搭不停。
徐婉真失笑,放下膏药将他搂在怀里,拍了他的背,柔声哄了半晌。
待他平静下来,掏出丝帕为他擦去眼泪,她才道:“你父亲罚你,是怕你不知过错。你挨了打,他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真的?”汪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质疑。
他才不信!父亲眼睛里面只有母亲,什么时候有过他了?罚他罚得这样狠,简直怀疑是不是他亲生的。
这样想着,他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呜呜的哭着问:“表姨,你说我是不是父亲捡来的。”可奉家的孩子都是养子,都没过罚去族庙过。
这孩子,小小脑袋瓜里面,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古灵精怪的,让人猜不透。
徐婉真总算明白了涂曼芬的苦恼,只好再将他抱紧一点,回到讲台上倒了茶水给他喝下。“磊哥儿乖,你再哭下去,眼睛可就变成红兔子了。”
汪磊人小鬼大,极在意面子。果然,这么一说,他立刻停了抽泣,担心的问道:“表姨,现在我的眼睛红吗?”
徐婉真认真端详了他一眼,道:“只有一丁点,待会再出去便不碍事了。”让在门口伺候着的知雁打了一盆凉水来,为他敷着眼睛。
趁着当口,徐婉真耐心开导着他:“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紧张得说不话来。你说,你是不是他亲生的?”
涉及到自己的颜面,汪磊这会乖乖地闭着眼睛凉敷,听着她说话。
“做父母的,只有盼着自己儿子好的。”徐婉真语重心长道:“爱之深、责之切。别的孩子顽皮,你父亲会不会管教呢?”
汪磊没有吭声,但徐婉真知道他听了进去。打小,这孩子就极有主见。
“他是担心你不学好,才这样罚你。待会用过晚饭,你主动跟父亲认个错。然后去一趟医署,让你表舅公给你看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