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关夜舞怯怯的开口。
尹白挑起眉回视。
“我、我该把我的行李放在哪里?”这种房间格局她实在很不熟悉,“女佣房是在外头吗?”
外头?尹白审视的瞅着她半晌,缓缓开口,“我并不是那种会让女佣在外头搭帐篷的恶主人。”
关夜舞愣了愣,白皙的脸颊因紧张而泛起红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通常佣人住的地方不是应该跟主屋不同吗?”
这话让尹白微扬的眉梢挑得更高了,反问:“你以前工作的地方,雇主都会特地为女佣另外安置住处吗?”
“不是特地,而是本来佣人就该跟主人住不同栋啊。”她侧侧头,一脸困惑。
“喔……”他拉长尾音,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线条坚毅的下巴,“看来你之前待的地方应该非富即贵,是拥有广大土地与豪宅的雇主吧,可惜我只是个小人物,可能要委屈你跟我住在同一个地方了。”
关夜舞愣了愣,赶紧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呃,你不要这么说,我、我住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地方让她落脚就万幸了。
ㄟ,他是不是要感谢她的“心胸宽大”?
“那你可以带我去我的房间吗?谢谢。”这一天的奔波,她真的有点累了。
尹白深深的凝视她一眼,随即示意她跟着他走向屋内最后的一间房,“你就住这里吧。”
走进房内,虽然这个房间大约只有她以前房间厕所一般的大小,但是布置简洁温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化妆镜,雕功精细,精致极了。
她充满兴味的打量着自己的窝身处,东摸摸、西碰碰,好像对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似的。
但是……“呃,请问……”
“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房间没有浴厕。”真的好奇怪,房间内不是都应该要有专属浴厕的吗?
微微眯起黑眸,尹白双手交抱在胸前,“你以前的主人对你似乎不薄。”他第一次听到佣人抱怨自己住的不是“套房”,“这里唯一有浴厕的房间是我的房间,还是你想跟我换?”
“谢谢你,不过……”她还真的认真思考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住这里就好了。”说完,朝他露出了感激的笑靥,随即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
ㄟ,她是真的听不懂他是在嘲讽,还是假装不懂啊?
她的反应让尹白有点啼笑皆非,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你先整理整理一下吧。”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四点,我们家一向七点开饭,我想你应该没问题吧?”
关夜舞睁着圆亮的灿眸瞪着他,心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睇了她一眼,“你整理好行李再到客厅来吧,等下我会顺便跟你介绍家庭成员。”
“喔,好、好的。”她用力的点头。
“对了,你叫?”他在转身离开前,突然又回头问。
“我叫关夜舞。”
“关夜舞……”他咀嚼了会她的名字,随即点点头走了开。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关夜舞紧绷的情绪总算可以暂时获得纾解。
脱下了棒球帽,一头黑绒般的亮泽长发霎时如瀑披下,让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精致脸蛋显得更加娇小了。
举起手捶了捶发酸的肩膀,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跟着按摩起自己发胀的双脚。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走路了?
在今天以前,她就像只被豢养在鸟笼中的金丝雀,到哪里都有人服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外出必有车接送,从来就不需要自己张罗任何事情,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
或许很多人羡慕她拥有的富裕生活,但是,这样的代价却是失去自由,失去安排自己生活的一切,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只能由着人装扮摆布,完全不许有自己的意志与主张——包括她的婚姻……
黑眸黯了黯,美艳的脸蛋上被一层淡淡的忧郁笼罩。
现在家里应该因为她的失踪而乱成了一片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她的父母而采取报复的手段?
白嫩的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攒在胸口,强迫自己暂时狠下心不去思考这些后续状况。
只要一阵子就好,她只想尝尝这辈子唯一一次自由的滋味,然后她就会乖乖的回到她该属于的地方。
所以,只要一阵子就好,哪怕只有几天,她这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哥,我肚子饿了耶。”未脱稚气的青年男子推开了哥哥的房门,不是很爽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