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游若君破窗而入,玻璃粉碎折射的光芒和他一袭白与金交织的长袍在阳光下晃了晃我的眼。
片刻间,万俟温已经解除了我对他的控制,奇怪的是他还站在原地任由我的血刃架着。
不过……我的一个神识大控制解的如此快,想来先前的斗法台,他放了不少的水。
有趣。
“若君啊,对人家女孩子别那么凶。”他似是埋怨似是说教般将目光看向我,道:“顾仪安你也是,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这里没人想害你。”
说着,万俟温抬起手握住我的手腕,缓缓将我手腕放下。
他宽大干燥的手掌上长着厚厚的老茧,让人不禁想问这老茧从何而来。
一位灵师,环境再恶劣总归是锦衣玉食的。
游若君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紧盯着我,如同前世时他偶尔看向我的目光一样。这其中,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怜悯在里面。
他可怜我?
为什么?
短暂的冷静后,我倒有些有恃无恐,“游若君,你最好在晚上来临之前将这些玻璃碴子收拾干净。”
我收了身上的杀意,拉开椅子坐下来。
嘎吱——
游若君的皮靴踩在玻璃碴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那遗传自游书旭的眸子幽深而饱含怒意。
真好看的眼睛,和游子卿一样。
只听他按捺怒火,咬牙切齿地对我质问道:“若我不出现,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了万俟先生?”
万俟温表情一变,连忙迈步过去想要堵住游若君的嘴。
我将他们的动作收入眼底,浅笑着挑奚般说道:“是啊,怎么了?”
这般听风便是雨。
就算我想杀万俟温,那也得看万俟温给不给我机会,他怕是早已知道了游若君在附近,所以才能由着我将利刃抵上他的脖子。
神君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是这般横冲直撞,该说幸还是不幸呢?
游若君制止了万俟温的阻拦,他沉着脸问我:“为什么?万俟先生对还你不够照顾吗?”
我不答。
在我面前刻意藏拙之人,谁知道对我是什么心思?
屋子里静了静。
窗外的蝉鸣依旧吱呀叫个不停,仿佛在诉说着它才是夏天的主角。
冷凝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万俟温自己出来将游若君推搡着拉走的,临走还不忘挤眉弄眼与我说:“哎呀顾仪安你别与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这样!别慌,我马上就排人来给你把玻璃碴清理了,你自己别碰啊,注意点别被划到了——”
万俟温……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