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迟荷挣开他的环抱不解的看着他。对这个男人真的不懂,她原本以为他只是黑海原的私生子,即使黑海原找他回来也不会影响她的任务,却没想到他现在会是黑海的最高决策者。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不再看他。尚似雨所说的“该是她的”就是这种下场吗?
她的生与死操纵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怎么了?”单夙枫看着她的侧脸,原以为她会再和他讲讲话的,但她却轻蹙眉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迟荷摇摇头挣开了他紧握的手,倚靠在窗旁思考着。
绿洲的那端或许又是另一个和她不相容的世界,她不知道也不懂得面前这个男人,更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能不能容得下彼此。
突然间,她看见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刚刚生长出来的毛发,那种粗刺的感觉让她笑了笑。
她发现玻璃中反射的自己就像小刺猬一样,更像没有剃度干净的小尼姑。
单夙枫也知道了她的不自在,一双手覆上她的头皮问道:“明天我要人替你送顶假发过来,好不好?”
“不……”范迟荷反射性的转身拒绝他,让他不悦的蹙起眉。
她感受到他潜藏的怒意之后,缓慢将彼此的距离拉开。她向来不喜欢一些人造的非生活必需品,她连所谓的化妆保养品都没有在用,可对他的怒气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根本无法开口解释。
“别怕我!”
单夙枫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不愿意与她疏离,这个动作让范迟荷蹙起了柳眉。
她不怕他啊!
她抬高手环住了他的肩,借着行动告诉他她并不害怕,却似乎在无形中感受到他害怕孤独的情绪,那是一种和她相同的浮动,令她不由自主的将他拥紧。两个同样害怕孤独的人凑在一起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她也在害怕他只是不择手段的想留下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而且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就如同她曾经因为害怕孤独的滋味,有段日子都是黏着姐姐不肯放手,直到姐姐的一句“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她才渐渐的放开姐姐的手。
“怕?”她很想问他眼里的孤独害怕的是什么。
单夙枫却在接收到她询问的目光后,突然间挣开她的环抱,狼狈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仓促的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她,手甚至不知往哪儿摆。
一点一点的刺痛感渐渐麻痹着范迟荷的心,不懂他那狼狈的神情,更不懂在读透他的心思之后换来的却是他仓促的离去。
她只是想试着了解他啊!如果这是想了解的代价,那她怎么负担得起呢?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大门,她真的无语了。
午夜时分,范迟荷让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惊醒,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音量,受过训练的她还是反射性的立即清醒,看着对方如同猫般无声无息的渐渐接近她的床铺,在来人靠近之后,一种她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他是单夙枫。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假寐的容颜,也知道在他开门时她就立即清醒,几个月下来隔离的生活并没有降低她的反应力与防卫力。
“我知道你醒了。”单夙枫压低了音量,语气中有难掩的可怜。
他知道白天的离去伤了她,也知道现在来找她根本没有面子可言,可是他就是不知不觉的往这里来了,现在的他心中有种强烈的空虚感,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调适,而她是唯一看见他眼里孤独的人,他还是厚着脸皮来了。范迟荷因为他这番话而睁眼看他,黑暗中见到的眸子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也带着可怜,这让她没来由的心软,更让她无奈的叹息。
为什么叹息?自己很清楚,因为她无法拒绝面前的男人。
他眼中想传达的话语她实在无法当作没看见,她清楚的知道孤独的滋味,要她拒绝一个她已经知道被孤独情绪缠身的人,她真的狠不下心。
“白天很对不起。”他对于自己的突然离去很歉疚,但是他却无法接受不知所措的感觉,知道她懂他是高兴,却还是有另一种负面情绪在影响他,孤独了大半辈子的他怎容得了一个人侵占他的思维?
花了大半天思考,他发觉自己错得离谱,竟然枉顾她的关心就这么走人,罪恶感啃蚀他的心。
范迟荷体谅的摇头,表示没关系。
“谢谢。”他静静地看着她黑暗中晶亮的眸子,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事实上他很想躺到她身边,只是不敢付诸行动。
她似乎读到了他心中的意念,于是掀开了被子让他能上床,她不禁笑了笑,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表里不一。
单夙枫让她的动作吓着,他从来不觉得让一个人懂自己的心思是种好事,不过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不会介意,即使一颗心都被看透也没关系。
“谢谢。”他自动的爬上她的床分享她的被子、枕头与体温,现下的他并不是统驭一个黑暗组织的主人,只是个寻求慰藉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