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奇怪李邈瞧自家那个眼神儿,就好像她脸上长了东西似的,时不时瞄上一眼,害得她已经在脸上撸了好几回了,奇奇怪怪的。
“有话就说。”
迟疑了一下,李邈仍是压着嗓子。
“你如今哪来这些个心思和本事,我怎么全不知道”
原来又是想这事儿了。
夏初七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轻拍在她的肩膀上。
“人都是逼出来的。安啦,跟着我混,有肉吃咦”
就在她“咦”声起时,耳边儿隐隐约约有琴声传来。忽远忽近,飘荡悠然,也不知道是东宫里头的哪位美娇娘在弹奏。那琴声带着一种压抑的情韵,时而如歌似泣,时而呜咽忧伤,时而婉转缠绵,仿佛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在声声呼唤她久别的恋人,又仿佛有人拿着血淋淋的剪刀剖开了心扉在澄清那一种隔了万水千山的爱恋。每一个音符的跳跃间,都极富情感,就连夏初七这种完全不通音律的人,都觉得触心入骨之极。
“哇噢,妙啊”
她话音刚落下,李邈便接了过去,“是太子妃。”
“啊”了一声儿,夏初七如果被蜜蜂给蜇了脸,顿时脖子便僵硬了,非常后悔刚才自个儿脱口而出的“妙”字。微微一眯眼,待她再望向李邈时,那语气马上就变了。
“嗤,为赋新词强说愁,一般都是装x犯。”
“”
便是李邈这样儿严肃的人,也不得不让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咳,我表示得太明显了吗”夏初七歪着脑袋问她。
“很明显。”
呵呵一乐,夏初七与李邈对视着,异口同声说了两个字。
“嫉妒”
好吧,夏初七发现在这个事情上,自个儿的心眼儿只有针尖那么小。还没有见着那个阿木尔的长相,却已经被她优美的琴声给深深的伤害了感情。要换了是她,手里拿一把手枪,一个手术刀,还可以表演一下,要是换个琴架在她的面前,她连哆唻咪发索都弹不出来。
可古人呀怎么都好这一口
装忧郁、装有文化,不就是娱乐活动太少
一个人低咕着,她原以为琴声是从内院儿里头传来的,可两个人赵望前殿的方向走,那琴声便越响。又走了一段路,果然,在靠近前殿的一处湖中水阁里,看到了那处声音的来源。
好一处适合装x的所在。
那亭台水阁四面都是空的,只垂了些素白的绢纱,在冬风中飞扬,从这头通往湖中水阁的回廊上,站了十来名侍女,个个静静而立,衬得那湖中的水阁像是九天仙女的琴台,而她们全部都成了那湖心一人的陪衬。远远的,夏初七也瞧不见那抚琴女子的长相,却可见到那乌木古琴上的手和面孔,像是一层上了细釉的白瓷儿。
美
看着那绢纱飞舞下朦朦胧胧的美人儿,夏初七突然有那么一点儿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都说阿木尔与赵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真走到一起,那确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如果换了她是观众,也肯定会粉这位东方阿木尔,把自己这位丑小鸭给戳到边上去跑龙套。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与阿木尔一比较,她在想,那赵樽天天与她混在一起,会不会有正在琼台做美梦,一觉醒来进了猪圈的感觉
“好看吧”
耳朵里传来李邈煞风景的声音,打乱了她的人生思考。
“好看”懒洋洋地说了两个字儿,她瘪了瘪嘴巴,接着说,“个屁乍一看像是从天上来到人间的,这仔细一看吧,也就是从天上人间来的。”
“天上人间”李邈显然不懂那么高端的所在。
“青楼”夏初七说得懒洋洋的。
“嫉妒”李邈叹了一声,不客气的直接顶了她的肺。
“你太诚实了,这样不好。又伤害了人家幼小的心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