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到帝都,让拉斐尔欣喜若狂。
拉斐尔此人,虽然生在帝王家,自幼就是皇位的继承人。然而照华夏族人的说法,拉斐尔大概同皇位八字相克,福气太薄,一直被皇冠压得抬不起头。
自打拉斐尔登基以来,就没有什么顺遂的事发生。大到亲弟弟叛乱,指控他杀父篡位,小到他的新情人在床上表现不佳,或者早上吃培根把舌头给咬出了血……
总之,倒霉事就像魔术师袖子里抽不完的彩带,或者海绵里始终挤不干净的水,已经快把拉斐尔的耐心给耗尽了。
成功收复黎安地区的消息,几乎是拉斐尔登基以来第一条拿得出手的喜讯了。香榭宫当晚举办了盛大的庆功会,以奢华的宴会,铺张浪费酒菜,来向前线士兵的血战和牺牲致敬。
莱昂和他的阿修罗都因这一战而名声鹊起。
在这之前,并没有太多人看好这个年轻公子哥儿。
在众人眼中,威尔曼伯爵或许是一名优秀的机甲游战运动员,一个体质超群的Alpha,但是终究也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罢了。
伊安游走在贵族们的宴会沙龙里时,没少听到人们对莱昂不屑的议论。
“这样漂亮的小伙子,在体育场上表演就够了。战场可不是给他们这种人玩的。”
“他就是去刷个资历罢了。跟在老兵身后,完成几个不怎么危险的任务,也能分享到团队的荣誉。过去的公子哥儿们都是这么做的。你还指望他真的上前线和敌军火拼吗?”
“威尔曼伯爵倒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小伙子。我能理解他想给自己博取一个更加名至实归的荣誉。不过可别弄巧成拙了。”
“别看他在赛场上那么威风,我打赌他在战场上坚持不了一个月!”
“我觉得你们都不大了解威尔曼伯爵,先生们。”一个冷清的声音发出了不赞同的意见。伊安清俊的面孔上依旧带着笑,彬彬有礼,眼中却闪烁着锋利的光。
“伯爵他绝对不会是个躲在战友背后的人!”神父笃定道,“他心性坚毅、勇敢,是我所见过的最英勇无畏的年轻人。”
“我们当然没有你这么了解他了,神父。”那个叫布兰登的小伙子端着酒,讥嘲道,“你同他交情有多好,纪元日那天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在你眼中,他当然是个完美无瑕的天使。”
人们多多少少露出一点暧昧的讪笑。
虽然是为了比赛胜利,但是被莱昂豁出一切去保护的神父,是他自幼就熟识的人,还是一名俊雅温文的Omega,同他年纪相差也不大。
事后有关两人关系的猜测,差不多在每个热爱八卦的人的心中都盘桓过一阵子。也幸好AO信息素证明了他们的清白,不然伊安此刻真是百口莫辩。
“我对他的欣赏并不仅仅来自对他的偏爱,虽然他确实是我教导过的最聪慧有才华的学生。”伊安的表情高洁而神圣,瞬间就将布兰德的猜测衬托得猥亵不堪。
“但同样,他在我手下受过严谨的神学教育,我看着他长大。我确实是在场人中最了解威尔曼伯爵的人。所以我也敢向各位保证,伯爵在战场上的表现,一定会比他在纪元日赛场上的更加精彩!”
发言完毕,伊安还端着茶杯,朝布兰登致敬:“而且,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顶替别人上场了。不论输赢,都是以他自己之名在战斗。”
布兰登冷不丁挨了这无形的一巴掌,脸色十分难看。
伊安极少这么强势,并且不掩饰他对对方的敌意。莱昂成为了他心中的一块圣地,不论谁前来冒犯,都会引来他强烈的炮火攻击。
“我觉得你对战争还是太乐观了,神父。”布兰登试图找回点场子,“或者你说的精彩表现,就是在战场上保住性命,全身而退?”
“布兰登!”丹尼尔已气得脸色发青,低声斥责,“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我只是在说实话。”布兰登冷笑,“我对莱昂可没有你们这种迷恋的光环。”
“你好像特别喜欢贬低我方的军人呢,男爵大人。”伊安毫不客气地指责,“任何一位上战场的士兵,都是将性命置于身后,在同敌军搏斗。正因为有他们的牺牲,你今日才能端着美酒坐在华堂里享乐。你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们?”
布兰登愣住:“我没有……”
而一贯温和圆滑的神父此刻却化身成为了一名严厉的审判者,不仅没有放过布兰登,反而咄咄逼人地质问。
“威尔曼伯爵放弃了安逸舒适的家,放弃了华服美食和享乐,为了国家领土的统一,在前线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这种舍弃小家而为大家奉献的精神,想必是你这样的公子所不能理解的?”
布兰登活了二十来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窘迫狼狈过。
“如果我冒犯了您,我向您赔罪,少爷。”伊安最后轻描淡写地丢出了道歉,还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庄严神圣的微笑,“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只是因为我实在是对前线的士兵们太过敬重的缘故。愿圣主保佑拜伦帝国,愿和平早日降临!”
满堂宾客纷纷举杯,高声祝福,热烈的气氛淡化了先前的争执引起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