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昇说还好。
“这两年,我在生气,也在逃避。我没有找过你,我是真的想摆脱你。”
许若攥手指,“我知道。”
瞄见他的动作,傅昇抓住他的手,晃开搅在一起的手指,问:“许若,怪过我吗?”
“没有。”回答得毫不犹豫,许若说:“从来没有。”
“嗯”了一声,傅昇又问:“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了,是么?”
“是。”相握的双手给了许若勇气,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鼓足了劲儿,一边打量着傅昇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只喜欢你,阿昇。”
对这个称呼没有太大的反应,傅昇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有些痒,许若躲了下,然后被更大的力气抓住。
“可你不该看见这样的世界。”傅昇靠过来,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卸下防备的壳,算得上推心置腹地问:“许若,我是不是特别狠心?”
许若抬起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慢慢落下,搭在傅昇的后背上,“你还要我吗?”
傅昇可以不为许若的任何决定负责,如果他不爱许若的话。
但他爱,除了许若,他对旁人都没有感觉。
两年的感情后遗症太大了,他大概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从来都是许若在努力让他们之间变得平等。从前是物质,如今是精神。
当两者同时平等,而他成为许若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找不到理由再次推开许若。
当初那件事,换谁谁都膈应。他和许若之间也会一直存在一根刺。但时间会让那根刺埋进肉里,不去触碰便没有感觉。
过了很久,傅昇沉声应:“要吧。”
出乎意料的答案,许若几乎要再次落下泪来。
几千个日夜,他的执念和奢望终于成真。
那些难熬的日子有了回报,于是再不值得都值得。
“那就不狠心。”许若抱住他,虔诚道:“只有你的世界,是我最想看见的世界。”
“是我的一厢情愿,也是我给我们的再一次选择。”心跳声大得像飞机轰鸣,许若偏头,用下巴蹭了蹭傅昇头顶的头发,说:“傅昇,留在我身边。”
“只要你不走。”
紧紧搂住许若细瘦的腰,傅昇作出承诺:“许若,只要你不走,我不会丢下你。”
“就算你丢下我,我也不会走。”许若摸索着捂住傅昇的胸口,掌心的温度隔了几层落在最脆弱的肌肤上,许若说:“这儿是我的终点。傅昇,我再也移不开脚步了。”
傅昇说:“那就住一辈子。”
天已经黑了,可家里还亮着灯。
他们相拥在一起,明白浪子回头,不再是传说,是现实。
*
许若不愿意看医生,傅昇也不想他触景生情。便把人带在身边,慢慢教着。
一开始很艰难,他不会任何医疗知识,家里的心理书买了一本又一本,自学太慢,将理论应用于现实还需要一个很长的阶段。
每当傅昇被晦涩的专业名词缠得焦头烂额时,许若就会假装无意地飘过,有时是放一杯咖啡,有时是端来一盘水果,然后随口道:“现在就挺好的,不用改。”
傅昇就用话堵他:“怕认得清人了,又变成花心大萝卜?”
偏偏许若对此还无法辩驳,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