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刺杀都不行,对于他们的皇帝而言,必须把刀子切切实实捅到身上他才相信。
沈竹突然想起李珏到大名见到他的那天,坐的是三四品官员或者商家的马车,也在就是那一天,周端发现了从汴梁到西北,所有驿站都是李珏的人。
想来那时起李珏就已经封锁了沿途的消息,大皇子并不知道李珏在大名。
况且就算知道,沈竹也是坐着王爷的车驾回京的,外人一定以为是沈竹和李珏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
而沈竹回京后,直接见了皇帝禁了大皇子的足。
想必当时即便是沈竹不说,李珏也已经事先安排好了进言的官员。
而李珏回京的时候,坐的恐怕就是沈竹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李珏早就抛好了钩,就等着那个刺客入网,所以那个刺客才能那么轻易的被常威活捉。
大皇子恐怕现在还不知道,他派去杀冯任知的刺客,杀到了李珏身上。
现在想一想,贺兰舟说李珏早就让他盯着京城的那几个官员,也透露出了李珏已经把这件事安排好许久了。
这件事若是成功,大皇子无疑再也翻不了身。而大皇子手下的官员,从汴梁到大名,恐怕都要被裁撤。
李珏是要来一次大换血吗?把大名和京城都换成自己的人。
估计大皇子说什么都想不到,李珏会和他玩命。
沈竹也想不通,李珏为了权力,真的到了连自己性命都拼上的地步了吗?
沈竹下了马车直进皇宫,皇帝正在发脾气,显然已经知道了大皇子的人刺杀李珏的事。
不巧的是旁边站的是彭泽,彭泽那张嘴除了会挑刺和打小报告就不会别的,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沈竹见状直接进了书房行了个礼,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上一波沈竹在皇帝面前拱得火还没消,这回沈竹又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皇帝背着手走了两圈,一脸审视地看着沈竹,冷笑着问:“你是来替识玉告状的?”
“不。”沈竹双手持着礼并没有放下,低头道:“臣就大名相关粮税指控大皇子,结党营私,党羽深入京城,情行恶劣,不得忽视。”
皇帝的脚步停了,刚刚还冷笑的表情一下收了去来,冷着脸问道:“结党都结到京城了,刚刚为什么不说!”
“因为王爷才把相关文书送来。”沈竹抬起头,假装不明所以地问道,“刚刚陛下说告状,告什么状?”
皇帝眯起眼,好像再看沈竹是否说谎似的,试探着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竹瞪着一双杏眼,装得一脸无辜,摇摇头道:“刚刚臣还在建国寺礼佛,佛门清静,实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建国寺的住持前来问话。”
老皇帝座回了位子上,面色沉重道:“传!”
太监的传唤声一层一层下去,等待着住持进宫。
殿内无人说话,老皇帝阴沉着脸把沈竹和彭泽审视个遍,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飞蛾被烛火烧死的噼啪声。
这种沉默非常难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住持才迈着他迟缓的步子走进殿内。
皇帝收起阴沉的表情,一脸慈祥问道:“住持,刚刚沈小侯爷可是在寺院礼佛。”
住持依旧面不改色地道:“确实。”
皇帝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真的?”
住持微微弯了弯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