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瘦漂亮的字体无比飘逸,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那墨迹将卡片微微下压一点弧度,宛如烫金工艺,极有质感。
宴池轻轻摸了摸那字迹,说不上来心里是种怎样的感觉。
他以前是独来独往惯了的,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着那些枯燥无聊的课程,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所以对于这样纯然的善意,竟感到有些陌生。
而且这还跟那些小女生送来的情书不太一样,因为它并不带有太强的目的性。
似乎仅仅是把这一份喜爱和支持传递出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她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甚至不期待他能认识自己,感动于自己这份付出。
“我应该没有粉丝才对。”他小心地将卡片折叠好,伸手拨弄了一下那些亮闪闪的小彩灯,这么大一捧,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傻气。
“肯定有的,池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演戏又有灵气,说不定是有人慧眼识珠,提前粉上了呢?”小寒逗弄了一下那些小灯泡,眼睛亮晶晶的。
“你以后一定会大火的!”
晏池的唇角轻嗤一声,摇了摇头,却没接话。
大火吗?
其实火不火的,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这只是他选择救急的一种方式罢了。
就在他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已经盯了他许久,甚至被他明确拒绝过许多次的经纪人找上门,便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甚至可以说是顺水推舟的。
“你的条件这么好,先不说拍不拍戏,就是拍摄杂志,得到的酬劳都比你给那些学生当老师来得高,不是吗?”
所以他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完全不熟悉的领域,站在了这里,也……
遇到了那个人。
他现在也不好说自己对陶然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了,还是观察居多,摸清他的目的,才好安排后面的计划。
所以静观其变。
察觉到自己又想起了陶然,晏池抿了抿唇,那点笑意也淡了,把花放在一边,又翻看起了表演书,虽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他这个人只要决定做了的事,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既然不懂,那就多看多学,总会有弄通的一天。
夜里十二点多,整栋星遇大楼陷入一片黑暗中,只剩下寥寥几处灯光,显出几分孤寂来,而顶楼的一间办公室最亮,就像是缀在夜空中的星子一般夺目。
“陶总,这是您让我准备的东西。”陈余拎了一只礼盒进来,包装非常精美,放在了桌旁,透过窗看了眼外面浓墨般的黑,小心道,“这么晚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
“没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明天早上给我带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陶然头也不抬道,手里是厚厚一叠资料,最上面赫然印着程誉的照片。
陈余焦急道,“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休息不好,明天没精神,恐怕更难应对,您说是不是?”
陶然长叹一声,抬起头来对上陈余略带关切的眼神,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来。
陈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脚麻利地帮着把桌上散落的文件归拢起来,然后转身去开车。
可等陶然上车之后,他却发现那叠资料又在他手里了。
这也太拼了吧?
从游手好闲几月见不着一次人影骤然变成拼命三郎,这转变实在是大,也令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