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禄 你可以,你结了婚之后可以借你妻家的光。①
爱文斯 家里的钱财都让人借个光,这可坏事了。
夏禄 没有的事儿。
爱文斯 可坏事呢,圣母娘娘。要是你有四条裙子,让人“借光”了,那你就一条也不剩了。可是闲话少说,要是福斯塔夫爵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是个出家人,方便为怀,很愿意尽力替你们两位和解和解。
夏禄 我要把这事情告到枢密院去,这简直是暴动。
爱文斯 不要把暴动的事情告诉枢密院,暴动是不敬上帝的行为。枢密院希望听见人民个个敬畏上帝,不喜欢听见有什么暴动;您还是考虑考虑吧。
夏禄 嘿!他妈的!要是我再年轻点儿,一定用刀子跟他解决。
爱文斯 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大家和和气气的好。我脑子里还有一个计划,要是能够成功,倒是一件美事。培琪大爷有一位女儿叫安,她是一个标致的姑娘。
斯兰德 安小姐吗?她有一头棕色的头发,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像个娘儿们似的。
爱文斯 正是这位小姐,没有错的,这样的人儿你找不出第二个来。她的爷爷临死的时候——上帝接引他上天堂享福!——留给她七百镑钱,还有金子银子,等她满了十七岁,这笔财产就可以到她手里。我们现在还是把那些吵吵闹闹的事情搁在一旁,想法子替斯兰德少爷和安·培琪小姐作个媒吧。
夏禄 她的爷爷留给她七百镑钱吗?
爱文斯 是的,还有她父亲给她的钱。
夏禄 这姑娘我也认识,她的人品倒不错。
爱文斯 七百镑钱还有其他的妆奁,那还会错吗?
夏禄 好,让我们去瞧瞧培琪大爷吧。福斯塔夫也在里边吗?
爱文斯 我能向您说谎吗?我顶讨厌的就是说谎的人,正像我讨厌说假话的人或是不老实的人一样。约翰爵士是在里边,请您看在大家朋友分上,忍着点儿吧。让我去打门。(敲门)喂!有人吗?上帝祝福你们这一家!
培琪 (在内)谁呀?
爱文斯 上帝祝福你们,是您的朋友,还有夏禄法官和斯兰德少爷,我们要跟您谈些事情,也许您听了会高兴的。
培琪上。
培琪 我很高兴看见你们各位的气色都这样好。夏禄老爷,我还要谢谢您的鹿肉呢!
夏禄 培琪大爷,我很高兴看见您,您心肠好,福气一定也好!这鹿是给人乱刀杀死的,所以鹿肉弄得实在不成样子,您别见笑。嫂夫人好吗?——我从心坎里谢谢您!
培琪 我才要谢谢您哪。
夏禄 我才要谢谢您;干脆一句话,我谢谢您。
培琪 斯兰德少爷,我很高兴看见您。
斯兰德 培琪大叔,您那头黄毛的猎狗怎么样啦?听说它在最近的赛狗会上跑不过人家,有这回事吗?
培琪 那可不能这么说。
斯兰德 您还不肯承认,您还不肯承认。
夏禄 他当然不肯承认的;这倒是很可惜的事,这倒是很可惜的事。那是一头好狗哩。
培琪 是一头不中用的畜生。
夏禄 不,它是一头好狗,很漂亮的狗;那还用说吗?它又好又漂亮。福斯塔夫爵士在里边吗?
培琪 他在里边;我很愿意给你们两位彼此消消气。
爱文斯 真是一个好基督徒说的话。
夏禄 培琪大爷,他侮辱了我。
培琪 是的,他自己也有几分认错。
夏禄 认了错不能就算完事呀,培琪大爷,您说是不是?他侮辱了我;真的,他侮辱了我;一句话,他侮辱了我;你们听着,夏禄老爷说,他被人家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