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时薄言听着沈欣话里话外对童婳的挤兑,眼眸眯了眯。
低沉的嗓音里,染了几分薄怒上来。
一直以来,他妈即使不满童婳当初用非常手段嫁给了她,却也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什么。
可刚才他进门时听到的那些从他亲妈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他没办法想象,那些难听又刻薄的言辞,会从这样一个优雅的人口中说出来。
是不是,其实这才是她面对童婳时真正的态度?
也是童婳忍无可忍突然间跟他提离婚的原因?
是不是这中间,还藏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时薄言的目光,落在沈欣微微僵硬的脸上,双眸微微眯起——
“妈,在您的眼中,童婳就是一个外人?”
沈欣一直以来都不满童婳,只不过不想因为童婳一个外人坏了在儿子心里头的形象,才在儿子面前维持那一份假象的岁月静好。
可现在,儿子不但为了童婳对着女儿疾言厉色,竟然还用这样严厉的眼神责问她?
沈欣当下就炸了。
“难道不是吗?她要是把自己当成我们时家的人,就不会离开时家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回来,她把这里当什么,把我这个婆婆当什么?”
沈欣想起童婳那张跟她亲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狐媚脸,心头憋着的那口气就无处发泄。
“薄言,童婳是怎么嫁给你的,你自己最清楚,你们要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你喜欢她吗?你爱她吗?就因为她爬上了你的床,你就要负责娶她?”
沈欣此刻的情绪,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了,声音越发变得尖锐了起来。
“我们时家的门这么好进,我随便找个女人扔你床上都行了!”
时薄言暗含薄怒的脸上,此刻越发阴沉得可怕。
“妈!”
时薄言声音低沉,不耐烦地打断了沈欣的话,嗓音里再找不到一丝半点的温度。
见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幽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欣,道:
“妈,不管童婳是因为什么原因嫁给我,这都不是你们随意攻击她的理由。”
带着警告的目光,随后在时慕语的脸上掠过——
“同样的话,下次别再让我听到。”
话落,他起身抬脚上楼。
回想起童婳提离婚时的决然,时薄言眸底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沈欣虽然是时薄言的母亲,但她对这个儿子,一直有着本能的惧意。
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儿子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可这一次,他却为了童婳这般疾言厉色地指责她。
她失魂落魄地在沙发上坐下,气得浑身发抖,嘴里轻声呢喃着:
“果真跟她那个狐媚子妈一样,最会勾引男人……”
她突然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随后,又双手捂脸,呜咽着哭出声来。
一旁的时慕语被沈欣这副模样给吓到了,立刻凑上前去,目露担忧道:
“妈,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