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成了这段可笑婚姻牺牲品的孩子,冰冷地控诉道: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的女人暧昧,看着你对别的女人好,还要咬着牙维持了三年这段婚姻,还赔上了我的孩子!”
后面半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墨临渊垂着头,没为自己辩解半分。
裴芷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无力反驳,也没资格反驳。
“墨临渊,我们之间,完了。”
决绝地落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墨临渊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陡然回过神来,慌乱地想要去抓住她的时候,发现掌心空了。
“芷弋……”
他颓然地坐在医院过道的长凳上,却没有勇气再追上去了。
裴芷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绷紧了神经,挺直了背,走出了住院大楼。
当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掉的那一瞬间,双腿终于软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兜兜转转,她跟墨临渊之间,竟然会成了这样一场阴差阳错的笑话。
如果当年,她没听到墨临渊对他兄弟说的话,如果当年,她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去找墨临渊,是不是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墨临莜会好好活着,她跟墨临渊会是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
他们有美满的家庭,有可爱的孩子,有幸福的将来……
而这一切,都毁了。
她说墨临渊恶心,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恶心呢?
她有些悲凉地笑了起来。
她没有告诉墨临渊,自己当年口中的心上人,就是他。
说出来,只会让这一场笑话变得更像笑话。
她跟墨临渊之间,是回不去了。
那一日,她精神恍惚从楼梯上摔下来小产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跟墨临渊回不去了。
她也没告诉墨临渊,孩子不是她刻意打掉,而是意外流产的。
而现在,说不说就更加没必要了。
或许是天意,让这个孩子没了,让她彻底跟墨临渊断了这层可笑的关系。
以后,他们就真的完了,形同陌路。
*
“总裁,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嗯,沈欣女士要见您。”
见识过那么多次沈欣的奇葩和无耻,秦磊心里对沈欣早已经没有存在半点的敬意。
若不是那人跟自家老板那点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他连“女士”两个字都不想加。
目光落在时薄言挂满汗水的脸上,秦磊的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外人都羡慕他家老板身价万亿,权势滔天。
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对什么都能唾手可得的男人,却连一点亲情都成了奢望。
仅有的血缘关系的母亲,为了钱都能对他千般算计,甚至可以为了遗产毫不犹豫地想要他的命。
心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而他如今,连站起来这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都成了一种奢侈。
时薄言做完最后的一套康复动作,从器械上下来,已经满头大汗。
明明是大冬天,身上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