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我做了个唇语,让沈阔别再胡言乱语。
可是我那实诚的老板立即问我:“你也觉得沈阔讨人厌是吧?”
我忙摆手:“没有。沈总的成语用得独树一帜,我在夸他,好耶!”
沈阔朝我展示了个假笑,转头对周董说:“明年把她留给我。”
“你缺助理吗?”周董鄙夷道。
“缺啊。我正在招贤纳士。”沈阔冲我笑笑,“像陆助理这样冰清玉洁又冰雪聪明的简直可遇不可求。”
我觉得我从此要对这两个词过敏了。我低头不言。
“我看你缺的不是助理,是能做助理的女朋友吧?”周董毫不留情地揭发,“前几任助理不都是被你发展成女朋友,后来助理也没了,女朋友还变成前女友。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心里想,这个词就用得客气了。
要我说,自作孽不可活更恰当些。
想到这个,我脸上便浮现出些许笑意,一抬头,正撞见沈阔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立即收住笑容,恢复恬淡寡欲的表情。
周董坐去茶几旁,我跟上去,沈阔在我身后,我听到若有似无的一句:“等着瞧。”
我一回头,见沈阔若无其事地看一旁,我无语极了。
饭后走出饭店,沈阔像是和周董还有事要说,我便识趣地请示:“周董,还有需要我做的事吗?”
他在晚风里朝我挥一挥手:“你辛苦了。今天没什么事了。”
我转身欲走,他又叫住我:“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早上我可能是中暑了。”我撒了个谎。
真相应该是我压力太大了吧。
前一晚,王鹤伦对我下跪求饶,还有艾小鱼看我的眼神,王鹤伦父母的哭泣,都叫我心力交瘁。
“你朋友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原先以为他只是盗窃。”周董又说回刚才那个话题,“总之,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补偿到你。”
我有些尴尬,当一个老板过于尊重下属,下属是会不安的。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情,我怎么敢奢望让老板给我“补偿”呢?
“周先生,今天我给沈先生唱歌,你没有怪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包容了。”
“有一说一,这种事下不为例。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生气。”周董说到这个话题却寸步不让。
我有些惊讶,原来助理关注的和老板在意的有时候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不懂便问:“老板,您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唱歌这件事?”
“因为那是你对我的承诺,我在意的是言而有信。”周董教育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自言自语:“说好先学会了唱给我听的。怎么能先被沈阔听到了呢?”
话音刚落,当事人不知是耳朵特别灵还是什么,停在路边的跑车突然摇下车窗,沈阔问我:“陆助理,你住哪里?我顺道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
我是助理啊,我时刻提醒自己,尤其是刚才周董的那番话之后,我便更谨慎。
“谢谢沈总,不劳您费心了。”我经过沈阔车旁冲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