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脑灵胶囊!”我挺直身,大声质疑道,“许蕾在用餐时服用过镇脑灵?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咳!我以为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呢。”陆浩失望地吐出一口气,翻出记事本查看了一下,说,“刚才忘了告诉你,许蕾是在12点之前服下镇脑灵,离开面馆的时间是12点13分,时间差至少13分钟。而从她服下毒药的剂量来看,如果在镇脑灵里掺了毒药,恐怕没等她离开面馆,就毒性发作了。”
虽然陆浩一再声明在时间上不符,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对许蕾服下镇脑灵疑心重重。
5
陆浩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望向街道对面的写字楼。西斜的阳光,在写字楼的某扇窗户上形成奇异的反光,恰好刺进了眼睛里。他稍稍挪动一下身体,看向写字楼的旋转门,旋转门缓慢转动着,来回进出的人不多。他抬手扫了一眼腕表,下午5点40分,距下班还有一段时间。
女服务生把招牌比萨端上来,他边吃边盯着旋转门。可刚吃了几口,忽然看到要等的人从旋转门里走了出来,他忙起身冲出快餐店。
还是晚了一步,那人钻进了出租车。
陆浩早有准备,跑到车位发动汽车,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此刻,要跟踪的人正是苏可曼的丈夫。陆浩下午查到他公司的地址,然后采取堂弟的策略,打算进行突然询问,让他措手不及露出马脚。
穿过几条街道,出租车驶进了一个小区。陆浩下午听堂弟说起过,苏可曼住在世纪嘉园小区,但眼前这个却不是,不禁心生疑惑。
半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栋高层公寓前。陆浩随便找个车位停下,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苏可曼的丈夫正准备走进公寓,忽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回头,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陆……警官?”他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
“突然来访很抱歉。”陆浩盯着他的脸,直截了当地问,“能否向你询问几个问题?”
他惊讶的表情下明显透出一丝紧张:“什么……问题?”
“关于你老婆和许蕾的案子。”
他闻言愣了几秒,脸上惊讶、紧张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狐疑:“我老婆……哦,苏可曼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嗯。”陆浩随口敷衍一声,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公寓大厅里走出几个青年男女,就对他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可否到府上?”
他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可以”,便低头走向电梯。
在电梯里,陆浩了解到他叫方振宝,33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销售副经理。他自称平时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即便是在家休息,也要工作到深夜。在陆浩听来,他似乎在刻意强调对某些事并不知情。
电梯在11层停下,穿过迷宫般的走廊,陆浩走进了他的家。一进门,陆浩就看到狭窄的房间里摆着一个整理箱,里面都是书籍和资料。再向四周一看,房里陈设简单而凌乱。简单得只摆了床、小沙发和书桌;凌乱的是上面堆满了衣物、生活用品或书籍资料。
“家里很乱,让你见笑了。”方振宝边关上房门边说,“上午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陆浩感到很疑惑,问道:“为什么搬到这儿住?”
“离婚了,我就搬出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走到沙发前,挪走上面的衣物,然后招呼陆浩坐下。
陆浩察觉到,方振宝虽说得轻松,但脸上表情很沉重。他们真的离婚了?如果他和苏可曼是同谋,为什么会离婚?难道,他对苏可曼布下的诡局并不知情?也没有去谋杀许蕾?还是……故意制造离婚假象,做给我们警方看的呢?
陆浩暂时还无法作出判断,坐到沙发上后,斟酌着词句问:“恕我冒昧,是因为……何种原因离婚的呢?”
“那还用问吗?”方振宝把从沙发上刚刚抱起来的衣物使劲儿扔到床上,“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换了是谁都要和她离婚吧!”
陆浩知道,他指的是苏可曼和韩一洋婚外恋,并怀上孩子的事。但在陆浩听来,他这番话似乎在申明,自己对妻子那样做的真正意图并不知情。
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在做戏?他真不知道苏可曼布下的诡局吗?他们究竟是不是同谋?
陆浩忖度着那张挂满愤怒表情的脸,心想方振宝刚知道这件事时,反应并不强烈,那时还认为他是个好脾气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陆浩的疑心越来越重,打算刺探一下底细。
“唉……”
方振宝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他坐到床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但一想起那些事,我就忍不住想发火……陆警官,还望您多体谅。”
陆浩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然后侧头看着他,用关心的语调问道:“以后打算怎样?就住在这里了吗?”
“当然!一个人也挺好的,清净了。”方振宝不知从哪儿翻出两瓶瓶装水,递给陆浩一瓶。
“哦。”陆浩接过来,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方振宝没想到警察又提起这个话题,颇为不满地瞪起眼睛,但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回答了。
“一年左右吧。”
“那时间可不算短啊,夫妻感情应该很深吧?”陆浩大胆试探着问。
方振宝满脸不悦,冷冷地反问道:“真是可笑!要是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能发生那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