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少大喜过望,箭步如飞,“你是我爸新养的小情儿吧,叫什么名字?”
狄陵抬眸,睫如鸦羽,展露出两点寒星。
杨大少呼吸停滞,心如擂鼓,竟生出几分不好意思,耳朵悄悄爬上血色,“我……我叫杨行,你别跟着我爸那个糟老头子了,他那把老骨头,上次床都怕把腰闪了,你跟我,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技术还特别好。”
这一番污言秽语,在偌大的房子里回荡,吴管家吓得面色煞白,赶紧捂住杨大少的嘴,不断给狄陵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狄先生,大少爷他喝酒喝糊涂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呸!”杨行扯开吴管家的手,勃然大怒,“平日里给你脸了!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告诉你,很快杨家就是我的了!”
“什么你的!老爷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所有的财产都会捐了!”吴管家气得不轻,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我是他儿子,他的钱不给我给谁?”杨行不可置信,一把抓住吴管家的衣领。
“老爷不是只有大少爷您一个儿子,他早说过,你们谁对他尽孝,家产就留给谁,要是你们都不孝顺,就是全捐了也不留给你们这些白眼狼!”吴管家苍老的脸上,双目矍铄。
杨行如同被烫了手,瞬间松开他的衣领,失魂落魄道:“怎么会这样?”
吴管家整理好衣领,面色严肃说:“老爷一早就立过遗嘱,这次事发突然,老爷如果能恢复正常,大少爷您还有机会,如若不然……大少爷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转瞬间,最希望杨祥钧死的人,成了最想他活着的人。
狄陵在旁边喝着茶,吃着点心,看了场免费的豪门大戏。
杨行魂不守舍,也没心思再去调-戏狄陵,天快黑时,杨祥钧房间的门被打开,林净元和他的前辈走出来,脸色很差。
“两位道长,老爷他怎么样了?”吴管家目光殷切,双手捏紧。
杨行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冲到门口,“我爸他醒了吗?他是不是好了?”
前辈摇摇头,“杨老板是得了离魂症,我们方才已经将他的魂魄全部召回身体。”
吴管家面露喜色,还未开口,就听到林净元说:“可杨老板的身体邪气入体太久,这些邪气已经完全渗入他的骨血中,我们没办法剥离。”
“所以杨老板陷入了昏迷。”
“什么?!”吴管家和杨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骗子!你们两个骗子,没把我爸治好,反倒让他情况更严重了!”杨行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俩,恶狠狠威胁道:“我要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林净元年纪小,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前辈却是很淡定,“你们尽管可以上超管局闹事,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上你们家来,我能力有限,你们另请高明吧。”
比起什么都不懂的杨行,吴管家深知对方这番话的意思,不管是超管局,还是超管局里的大师,都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得罪得起的,既然对方说治不了那就是治不了。
另请高明,最厉害的大师都在超管局里,他们都治不了,还有谁能治?
“岳道长,林道长,非常抱歉,大少爷年纪还小,关系到老爷,他做儿子的难免情绪激动了些,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吴管家态度恭敬,又说:“费用我们会打到两位卡上,另外我们还为二位准备了两套房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二位笑纳。”
林净元倏然睁大眼睛,有钱人出手都是这么大方的吗?
他的前辈可比他淡定多了,“该付的费用付了就行,不需要什么房产。”
“就是普通的三居室,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房子,都是我们公司的产业,两位不必有心理负担,只是老爷这情况,还希望两位能引荐一些能人异士,我们一定重金酬谢。”吴管家抬手抹了抹眼泪,“老头子我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林净元见状,心生怜悯,要不是师父正在和超管局高层商议妖王的事情,脱不开身,他真想请师父出马。
岳前辈不好再拒绝,只说会试试,对方愿不愿意出手,他不能保证。
吴管家喜极而泣,热情留他们下来吃饭。
此时岳钊才有空闲看清狄陵的真面目,怔了怔,回头问林净元:“你确定是他?不是哪儿跑来的艺人?”
“前辈,狄道友的长相和实力成正比。”林净元双眼发光。
岳钊还是有些怀疑,狄陵主动开口,“可以去看一下我的画吗?”
“可以,可以。”林净元赶紧带路,那幅画被放在一个空房间里,用布盖着。
他们过去的路上,忽然瞥见一个红裙女人闪过,又迅速消失,狄陵转头,眸光微动,小灯泡钻出来,蠢蠢欲动。
“怎么了?”林净元见狄陵没跟上来。
“没事。”狄陵揉了揉小灯泡的脑袋,喃喃低语:“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