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地瞪大了眼睛,拉起我的手,好好的打量了我一遍,好像我能露出狐狸尾巴似的,我不快的回视,他才轻咳着回过头,走向御案。
两人又陷入了万般的尴尬中,这时门吱呀的开了,十三见到我,眼睛一亮,走至我跟前,关切地轻问道:“伤可好些?”
十三眼睛布满红血丝,黑黑的眼眶,疲惫的眼神,让我歉意万分。“爷,你是不是为了我的事,一直忙到现在?快回去歇会儿去,看你累的眼皮都要打架了!”我不管雍正的眼神,把十三往外推。
十三笑着拿掉我的手,扁扁嘴道:“行了,我跟皇兄说完事就回,爷怎成了小孩了?”
我这才注意到雍正眼里的不快,冷冷地瞄了我一眼,急问十三道:“可查明了?”
十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雍正,我当然明白,这件事关系到弘时,而挖其根源,却是皇位。雍正焦急地催促道:“十三弟,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有话直说!”
十三叹了口气,抬头道:“皇兄,这事……那两个送水人已交待,说是弘时让帮忙运点东西出宫,但他们却不知是何物。自杀的太监原是长春宫良妃娘娘身边的,自娘娘死后,他就被分到杂物房,如今死无对证,不知他是受弘时的指使还是……八哥也牵涉此案?”
“不,八爷不会这么做的。”我急着脱口而出。
雍正骤然改色,重重拍了一下御案,气急败坏地道:“你怎知他不会?允禩为人面善心狠,你为何要护着他?”
我一时哑口无言,是啊,我对八阿哥了解甚微,接触甚少,我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无助的看向了十三。十三也是一脸不解,语重深长地道:“容月啊,这事非同小可,难怪皇兄气恼,宫里出这等事,实在让人惊怵,今日若是处理不当,他日受害的或许就不只是你了!”
雍正为了天下百姓,实施新政,严正朝纲,那些个皇亲权臣的利益多少受到打击,许多人敢怒不敢言,但心里生恨为数不少。而我好歹也是皇帝身边的人,这事不光是绑我一次这般简单,更多是对皇权的挑衅。我低头不语,心却如缠绕的丝线,怎么也理不顺,难道八阿哥真为了打击雍正,拿我开刀了吗?
“十三弟密切关注允禩举动,还有这……个……不孝子,朕决不姑息养奸,朕……”雍正痛苦的紧握拳头,一个为人父为君王的痛楚,外人是很难解其中原委的。
十三也是一脸愁容,上前安慰道:“皇兄,事情还未明了,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臣弟以为,人非圣贤,若是今后改好了,就饶他一回,只是委屈了容月。”
我低头不语,恐怕弘时恶性难改,但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善恶终有头……
事起于宫闱,也止于宫闱,雍正的威慑力足以让人禁言。花名在我一再肯求下,终被雍正放了,但惊吓过度,痴傻不认人了,或许这也是雍正放她的原因。虽对花家无感情,花容月在花家的境遇也是催人泪下,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采用了最俗的办法,用银子了却心中的愧疚。
前事可鉴,雍正再不许我独自一人出养心殿,别说他不放心,我自已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他人对我的态度大变,主子们唯恐避之而不及,就连那拉氏的表情也极不自然,我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索性自觉地避开她们。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趁雍正早朝,收拾东西逃出了宫。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让我才找到怡亲王的轿子。趁轿夫不留神,偷偷地钻了进去。这皇爷的轿子果然气派,里边足可坐下三四个人,至少总理级别了吧!
“哎,你们听说没有,皇上身边有一个宫女,俱说吃了长生不老药,容颜永驻,听说皇上马上招集道士炼仙丹了。”
觉着可笑,天下哪有长生不老的人,我只不过慢速而已,这不会是雍正以谣制谣吧!那可太有才了,这样一来,别人必不会在妖孽上下功夫,按古人的迷信思想,我都成仙了,说不准还有人来膜拜呢?我缩着身子,坐在轿底上,深怕别人发现。轿里的气温在逐步升高,可这十三连个影子也没看见,等的我火急火了。
总算听到轿夫们说十三回来了,我赶紧拉住轿坐,免得轿夫把轿子往前一倾,我像只球一样从里面滚出来。十三一掀开轿帘,惊瞪眼睛,拳在我的鼻尖停了下来,差点当我是刺客,让我脸上挂彩。傻呵呵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禁声。他无奈地摇摇头,拉我坐好。
轿子微恍着向前行,他掀开小帘子,朝小顺子道:“进宫传个话,就说逃跑的人,被爷抓住了,让皇上不必担心。”
我气恼地用肘子狠狠地顶了他一下,他皱了皱眉,怒着脸轻声道:“死丫头,你再蛮横,爷立马把你绑回去。”
我又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臂,双手叉腰,撅着嘴做着唇语道:“谁说我是逃跑的?我是宫女吗?是公主吗?是娘娘吗?是太监吗?是大臣吗?我就不应该在宫里。”
十三忍不住轻笑出声,无奈地摇头。轿子一起一伏,还真是有趣,我兴奋地跟着一上一下一摆动,好像是在坐花轿,十三皱眉苦笑。
行了十来分钟,轿子忽停了下来,侍卫在帘外轻声道:“王爷,一大群的百姓,把路给堵上了。”
十三镇定地道:“快去问明,皇城里为何聚集这么多人?”
心想这些百姓为何堵怡亲王的路?而且是在皇城里,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有聚众谋逆的嫌疑。嘟着嘴深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怎这么倒霉啊,难得沾回你的光,竟碰上这事。”
十三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脑门,笑道:“死丫头,爷是你的朋友不?”
“王爷,这些人是来告状的,说是直隶今春大旱,朝庭的震灾银子,官府迟迟不放,请求王爷,为民做主!”十三的脸越来越严肃,平日里习惯了他的笑颜,一时没适应过来,好似十三变成另外一个人。
十三郑重地叮嘱道:“好好地坐在轿里,别出来,我出去瞧瞧。”
我乖乖地点点头,又一想太过份了,当我是三岁两小。我躲在帘后,从缝隙中往外看,前面人头攒动,至少有几百人。十三一出轿,这群人都向轿子涌来,几个侍卫根本无法阻拦,又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十三也不是刽子手,自然不会下令动手。
片刻群众围堵到了轿边,侍卫们的恐吓声,毫不起色。这样的群众力量真是吓死人,七嘴八舌乱哄哄一片。十三还是镇定自若,负手立在轿前,没有丝毫地惊慌。十三不紧不慢,恩威并重,好言劝道:“你们这是做甚,围我怡亲王事小,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