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被皇上同化的,我当然关心啊,你瞧瞧我的眼角也长了小细纹,皇上太年轻太帅气,我……我不放心!”
他狠狠地给了我一脑勺,又细端详我的面容道:“你呀知足吧,已比熹妃他们年轻多了,长点小细纹怕什么?如今朕的眼睛也花了,你若不说,朕可看不出来!”
我紧揉着他道:“皇上你真好,你今天才是容月心中想要的丈夫,每天这样就好了!”
他扶正我,佯怒道:“怎的,平日里朕都不是你的丈夫?坐好着,竟说些不着边的。”他又埋头折子中,我索性横躺在炕上,盯着房顶发呆。
第二日,弘时被雍正叫到养心殿,关上门让他跪了近半个小时,一句不问,最后只冷冷地说了句:“朕现在说的话,你无需辩解,从今后你不再是朕的儿子,朕决定把你过给阿其那,一切事宜,朕旨以下,你回府静等吧!”
弘时已吓得浑身发抖,脸灰如土色,摇摇欲坠地退出了门。还以为雍正会赐毒酒什么的,幸好没像电视里演的。这个弘时也算个男人,虽怕得七窍出身,却没有大哭大闹。
弘时被撤去黄带,玉牒除名,从此后他非但不是雍正的儿子,而且连爱新觉罗的姓氏也被剥夺。虽然弘时与我势不两立,不知雍正如此下狠心,是不是也有我的因素,但终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一批年轻美貌的女子给后宫来一次大更新,雍正一直未翻牌,皇后终于出面了,把我叫到了坤宁宫,拐弯抹角地横批了一通,气得我在心里直骂她犯贱。见她无话,施礼退出了门,越想越来气,跑到御花园的荷池里,捡了许多的石头,边喊边打水漂。
“姐姐?”我默然回首,只见洛儿穿着宫装,见着我面的瞬间,拉着我的手,乱蹦乱跳,欢呼道:“姐姐,我终于看到熟人了。听别人说起你,我还不信,原来别人口中的传奇人物真是你啊!姐姐,我太高兴了!”
我被她感染,也抱着她哈哈大笑。随即惊问道:“洛儿,你没入后宫吧?”
洛儿眨眨眼,取笑道:“姐姐,你不会是吃醋吧?姐姐倒底是怎样的人呀?别人都传得出神入画,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听说皇上还有旨意,不许人随意接近养心殿,听说养心殿有个太监在外说了姐姐的事,被绞了舌头,可是真的?”洛儿怕兮兮地吐了吐舌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养心殿的太监们如今都躲着我。
我立在树荫下,望着满塘的荷叶,婷婷的花朵,叹道:“出於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娇,这是我想要的境界。”
洛儿扑闪着乌黑的睫毛,点头赞道:“姐姐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洛儿以后一定要跟姐姐一样。重情重义,不重利!”
我回头笑道:“你如今在哪儿啊?”洛儿脸上泛出两朵红晕,娇羞道:“姐姐,我见到宝四哥了,原来就是宝亲王,他让熹妃娘娘要了我,我现在就在永和宫当差,姐姐有空,可要来看我呀!”
我戏谑地拧了拧她的小粉脸,笑嚷道:“你真是有福气啊,好好跟你婆婆相处,少不了你的好处!”洛儿面红耳赤,张牙舞抓地扑了上来,大嚷道:“姐姐,你欺侮人,你胡说!”
正当我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听到弘历的喊声:“洛儿,你在哪啊?”洛儿总算安份了点,我摇头打趣道:“瞧瞧,这就找来了。”
弘历笑逐颜开地跑了过来,洛儿立刻装淑女端庄有容,给弘历请了安,娇羞地低下了头。我直直地盯着弘历,他的脸也似打了催红素的西瓜瓤,渐渐红润。我笑道:“你的伤好全了,怎的这么不放心?”
弘历红着脸大嚷道:“哪有,额娘找洛儿有事,我跑个腿而已!”
“咱们的宝亲王真是天下第一孝子,今儿我去跟皇上说道说道,指不定赏你个孝子牌呢?”弘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两只手无处适从,眼睛瞄向了洛儿,还知道向洛儿求救了。
洛儿撒娇地晃着我的手道:“姐姐,你别这样了,求你了!”弘历也作揖肯求道:“您可别跟皇阿玛说,不然我就别想溜出片刻了。”
“好吧,好吧,看在洛儿的面上,这回就算了。弘历啊,以后你可要对洛儿好一辈子,世上女子万千,你既然选了她,就要负责到底,去吧!”
话说如此,可惜洛儿注定深锁后宫,好在弘历这个风流皇上,也喜到处走动,跟着去江南玩玩的机会总有的吧!洛儿又羞又感动,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珠泪。弘历郑重地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爱惜一辈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人生如梦,苦也一天,甜也一天,悲也一天,喜也一天,我还不如想开些。罢了,出宫回花房去,眼不见为净,心不明反静。
紧接着几日,连降暴雨,每天雷声大作,乌云密布,京城低洼地带,都蓄满了水,北方竟也赶上水患。看着灰蒙蒙地雨幕,触目惊心地闪电,让人不紧担心起十三来。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满保撑着黑布伞冲进内院,在院里大喊道:“小姐,怡亲王病得厉害,皇上传旨让您替他去看望!”
站在窗口应了声,匆匆下楼,拖着自制的木拖鞋出了门。坐在车里,新竹忙帮我把鞋换好,心里揪得难受,这个十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悠着点,真是不要命了。又觉着雍正也可恨,就不能拦着点,往死里使唤人。
冲进房的时候,我和新竹早成了落汤鸡,衣服被雨水浇湿,粘在了身上,难受的要命。十三卧在床上咳得身子颤抖,福晋们带着孩子立在床前哽咽出声,弄得好似要送终似的。我忙大嚷道:“福晋,快把孩子都带出去,孩子小,抵抗力弱,容易传染。”
兆佳氏扑在我的肩上哭泣道:“姐姐呀,你快救救爷,昨儿都咳出血丝了,可怎么好啊?”
十三边咳边怒吼道:“还把他们都带出去,爷还死不了,都给我出去,出去!”
小孩子的啼哭声,大人的抽泣声,担忧地询问声,加上天气闷热,一屋的汗味,太阳穴像似突突地跳动,头痛欲裂,苦着脸推攘他们道:“你们都出去,我拿人头担保,王爷现在还没事,你们这样围着他,他可真有事了!”
一群人出了门,耳根才净了下来。兆佳氏担忧地询问道:“爷,你可想吃点什么?一天都没进食了,好歹也吃点!”
我坐在十三床前,看着他不是喘气就是咳嗽的难受表情,眼眶里浸满了泪水,别开头抬头,深吸了口气,硬是把泪倒了回去,朝兆佳氏道:“福晋,咱们也别坐着了,分头行动吧!”
兆佳氏擦拭泪,应声道:“姐姐听你的!”
“第一,让人烧点粥过来,里面放点盐就行。第二,太医的药要让爷喝进去,别咳出来。第三,就是端一小坛醋来,把府里的碗筷都放到锅里用水煮过。第四,别让孩子们靠近。”我思索着该注意的细节,快速道来,看来十三的肺病是确信无疑了。
兆佳氏快速出了门,十三面色伤白,无力的垂靠在床沿上,朝我摆手低声道:“容月,你也回去,别过了病气!”
扶他靠好,轻拂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