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上阳光已是辰时,自己也该是起身赶路的时节,可是……英雄最难抵挡的是什么?
女人的柔情。
虽然邢朵从未给过霍宇堂什么女人的柔情,虽然在霍宇堂面前邢朵一直充当的就是一直狮子,而且还是河东的那只,可是,她毕竟是女人,无处无觉不在流露着专属于她的柔情模式,就是那少得可怜的一点温情,霍犬沦陷了。这是在很久以后,大家都老了的时候某人自恋的总结,她觉得,霍宇堂是沦陷在她的柔情里面的,但是,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知道,霍宇堂烧蒙了才会发现邢朵有柔情。
唉——
长叹不归属于任何人,因为它只是心内深处的一个表征。
霍宇堂重新闭起双眸,浓黑的睫,似谁画错了的眉线,下巴尖抵在散发着隐隐乳香的头顶稚发,软软地搔挠,他竟痴痴地独自笑个不停,身体每一处的接触都格外敏锐,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和柔软滑腻,竟觉得她就是自己身体的一块,无法剥离的一块。
帐外从喧嚣变得沉寂,风声过处,一树树叶子唰啦啦响彻大地,众军士眼巴巴看着大帐,特别是易氏三兄弟,那眼神,都苦出汁儿来了。眼看着日上三竿,昨日侯爷明明说早晨日升时便动身,可现在都快午饭了,三兄弟压根连侯爷的面都没见着,不是不被接见,而是他们不敢去见,一想起昨夜在帐外听到的嘶吼呻吟,两耳就火辣辣的如同火烤。
易南寿怨怼之词最多,因为昨晚本来不该他值班,只大哥易南生和三弟易南产两人执勤,可是凌玄铭偏偏说什么地处荒原,硬是让自己这第三者插了进去,结果三个大男人听了人家一夜叫床,这要是一般人的床听了也就听了,可偏偏是从小便跟了的霍大将军,这以后,以后可怎么面对。
易南寿愁苦,易南生和易南产也没好到哪里去,小脸儿惨白的,凌玄铭看了嘿嘿直乐,你爷爷的,易南寿真想一个粪锤敲懵他,无奈,人家也是侯爷,也是个大将军。
“凌侯爷,您是不是该去唤下侯爷,否则我们就不能按期回金州了。”易南寿吐苦水。
“是啊,凌侯爷与我家侯爷情同手足,现在只有您才能叫得醒他。”易南生也来吐苦水。
“凌侯爷,请!”易南产跟着两个哥哥的口水河顺流而下。
“侯爷请!”
“请!”
军士们在易氏三兄弟的带领下,纷纷让路,一条笔直的“人”行道直入中军大帐,成秋碧淡淡笑,眼中并没什么情绪,撇了他一眼,凌玄铭摇摇头,还真是骑马难下,以后还是踏踏实实做人才是,像易氏三兄弟这种烈马还是少惹。
穿过“人”行道,凌玄铭走到大帐外,他可不想进去欣赏两个赤裸裸的爱神像,所以停在帐帘外开始嚎:
“宇堂啊,你快点起吧,再不起我就被你的易氏兄弟给淹死啦~~~”
这嚎声绝对具有震撼力,不止是帐内的霍宇堂被嚎得嘭的坐起,连帐外的一众人也都被嚎傻了,这哪是叫床,呃,这哪是叫人起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死了老子。
“玄铭!住嘴!”
只觉一阵风过,中军大帐的帐帘迎风而起,霍宇堂已经穿戴齐备,只是头发还有些凌乱,似是没来得及梳理。他站在凌玄铭身侧,表情烦躁,那是被人打扰的征兆,一手捂着凌玄铭还将嚎叫的嘴,深皱的眉目紧盯着身后的营帐。
拨开霍宇堂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凌玄铭又做出嚎叫的姿态,霍宇堂急忙用手再一次捂去,却被他轻巧躲开,笑着不住点头。霍宇堂眉毛又蹙了蹙,他不明白凌玄铭为什么点头。
止住了凌玄铭的狼嚎,霍宇堂反身走回大帐,众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那舒气声,还真是响彻九霄。
霍宇堂自是没有看到众人因为自己终于醒来而发出的叹息,他回到帐内,开始给邢朵穿衣服,有些不舍的看着被衣服一层层罩住的身体,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这就是他们的结局,这就是他们的最后……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五十七章 游街
离轩朝首府金州越来越近,邢朵却越来越紧张,她总觉得前路有什么事在等着她,相较于从前的无知无觉,她觉得拥有第六感的敏锐更加可怕。
心被悬吊,右手下意识抚上左腕上那只盘龙灵玉,似乎,自己已把它的存在忘却了,无论是被柳轻蝉偷袭,还是在玉龙山庄被殴打,自己都不曾想到去用意念催动它,可是为何,此时想要开启它的欲望是那么的显然。
时已过秋,本就灰败的树木此时更加没了生气,这还是偏南地区,若是北疆那种严寒地带,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白雪皑皑?
好久没有看雪了呢,一场真正的雪。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车外还真的零星飘起了雪,一片片冰凌,不是那如被的鹅毛,只是闪闪冰晶,邢朵撩起车帘,只淡淡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她,不喜欢这雪,与其说是雪,还不如称其为冰,谁会说下冰是下雪呢?
“是不是冷了?”车帘被挑开,霍宇堂的脑袋不无意外的出现在那里,自从那次两人的亲密接触,霍宇堂对自己更加的照顾入微,本来不大的车厢,此时就只够邢朵一人居住,其余的空间,都被邢朵的一些不合理要求所填满。这样也有好处,没有了空间,霍宇堂就上不了马车,这也免得尴尬,虽然两人已经不止一次裸裎,可是,邢朵还是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去对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