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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清晨薄雾朦胧,送菜的马车哒哒哒走进宫门,将车上拉着的菜卸在御膳房,然后不紧不慢的出宫。
皇宫门口的侍卫天天都能见到送菜的人,检查的也没有太仔细,嬉皮笑脸的收了给他们买酒的钱,回到原位商量着换班之后去哪儿喝酒。
天还灰蒙蒙的,官道上人不多,马车哒哒哒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这么一路出了城门,车夫谨慎的没有停车,一直走到城门五里外的林子里,才慌里慌张的将板车上的笼子掀开。
带着菜叶子的水珠之中,刚出生的婴儿在襁褓中伸手乱抓,身上的裹着的襁褓被蹬掉了大半,幸好现在不是寒冬,不然在里面待那么久,能不能活下来还说不准。
车夫小心的将婴儿抱出来,从车底下拿出一个布袋,给孩子换了干净的襁褓,然后才继续顺着官道往前走。
历朝历代的皇家都非常忌讳双生子,不管是中宫嫡出还是将其他嫔妃庶出,皇子之间都会有都有争权夺利的隐患,别的皇子还好,双生子的长相一般难以辨认,如果其中一个蓄意假扮另外一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天子也不愿意有双生子出现,如果有妃子产下双胎,孩子落地时就会让太医判定哪个小孩儿更强壮,而瘦弱的那一个,十有八九都会被赐死。
昨夜宫中有皇子降生,娘娘提前有预感觉得这一胎可能是双生,以防万一提前在宫外安排了接应的人,都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皇帝觉得孩子可有可无,孩子的生母却舍不得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刚出生就被处死。
车夫看着似乎睡着了的小婴儿,叹了口气继续赶路,这么好的孩子,放在民间哪家不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可惜了。
官道的岔路上搭着简陋的茶棚,车夫抬头看看日头,翻身下车抱着孩子进去,茶棚下面只有两三张桌子,其中一张坐着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一张只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年轻人,只有一张桌子空着。
不过他却没有去空桌子那儿,而是直接朝两个人的那张桌子走去。
“是这个孩子?”中年人压低了声音,掀开襁褓看看里面已经睡着的小孩儿,沾着温水给他润了润唇。
车夫点点头,声音同样低的几乎听不见,“这孩子不能养在京城附近,上面希望你们去江南或者塞北,离京城远远的,找个好人家将孩子养大。”
他们的声音很小,就算旁边煮茶的摊主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江湖中人耳聪目明,另一张桌子上带着斗笠的年轻人放下茶杯,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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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最近很忙,他好不容易从危机中脱身,却被逼无奈要和沈浪一起出海,出不出海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留在中原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他舍不得他这一身的本事就此埋没,就算自己不能再为江湖发光发热,总得留个传人来继承他这一身的本事。
沈浪那边催的急,根本没给他留机会仔细寻找徒弟,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他的心血留给中原的友人,让友人来帮他找个衣钵传人。
李家一家子读书人,看人心性应该不会出差错,一年找不到就找两年,十年八年他也不介意,只要能给他找个挂名的徒弟就行。
他是千面公子王怜花,为了避免江湖上的人忘了他的存在,总得给他们留点念想。
他学过的东西很多,而且不光是会,一旦学就学的非常通透,十个人都学不全的东西,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全部学会,当今的江湖,他敢说他的本事是举世无双,至少明面上找不到有谁比他天分更好。
《怜花宝鉴》中有有毕生所学的武功,还有医毒易容等杂学,放到江湖中可以说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但凡能学精一样,就能在江湖中聚起莫大的声望。
只要有秘籍在,江湖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去争去抢,他对这种事情可太了解了。
沈浪催他催的厉害,从冬天催的春天,从春天催的夏天,他要是再不去海边,那家伙就得亲自过来抓人,无奈之下,他只能离开太原去海边。
只是没想到会在京城附近遇到这种场面。
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不被家中所喜要送的远远的,估计又是后宅隐私,这种事情他听的多了,一般来说,这种被送出去的孩子都活不长。
以他对世人的了解,下人根本不会在意这种被主家远远送走的孩子的死活,要么直接将孩子杀了,回去编个瞎话复命,要么随随便便找户人家寄养,主人家既然将孩子送走,自然不会特意去查孩子过的怎么样。
寻常人家自己的孩子还不够疼,对亲生子还有亲疏远近,更不用说捡来的孩子了。
这小孩真可怜。
还好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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