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总有另外四五人与他们前后脚地同行,那一伙此时也到了茶棚外,几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们,戒备极了。
陆元朗还在跟许初说笑,此时啜了口茶,回过头冲他们一拱手,伸手请他们进来坐。
那伙人牛饮了几碗就走了,许初忍不住好奇,问陆元朗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走镖的,这一路总见到你我,怕咱们是歹人,因此戒备。我那一番礼数是镖师们见面致意所用,叫他们知道我也是同行,放心来饮茶。”
许初点点头。“可是未见他的货物啊?”
“有,就搭在马背上。你没见有一个包袱里面似乎包着个匣子?那怕不是普通行李。”
“不知是什么,要这几个大汉护送。——对了,元朗不会嫌我烦吧?”
“怎么会呢,”陆元朗展颜一笑,“有遂之相伴,我这一路倒有趣,不似以往寂寞了。”
许初就想到他独行的样子,一人一马,茫茫天地,是潇洒还是落拓?
“元朗出门,倒不似其他门派名宿般前呼后拥。”
陆元朗笑道:“我多带一个就要多保护一个啊。你说的那班子人我知道,年轻时刀光火海里拼命,日子安稳了便惜命,可笑他们也算武功盖世,出门还要人保护。”
“你是经常出门的了?”
“是啊,就是那行当,”他抬起下巴指指刚走的那伙人,“我也做过的。”
许初诧然,他是名门公子,怎么也做过这种贱役?本想问问,见陆元朗没有往下说的意思,许初就闭了嘴。
“走吧,天黑之前得过了这片林子。”
到了镇甸陆元朗便直奔一家客栈,过去一看,竟然已经关门上板了。
“小哥,这客栈怎么关门了?”陆元朗问一位村民,语气亲切。
“死啦,两口子都死啦!外地的客人吧?那边大车店凑活凑活吧!”
那人方音极重,许初没听懂,只见陆元朗听了面露难色,回头对他说:“遂之,今晚只好请你将就一下了。这镇甸再没别的去处,只有一家大车店。”
既然出了门,许初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有陆元朗在身边,他甘之如饴。
“元朗这是什么话。在路上自然不比在家里,我既然出门,岂会嫌苦?”
陆元朗一路也不用打听,直接打马往那大车店去。到了跟前许初才知道那是个什么去处:原来是赶车人过夜的地方,一辆辆货车被拉进后院,停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