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推门就看到许初趴在地上,三名男子正笑嘻嘻地要将他抬起来。
许初身上裹着鲜艳廉价的衣服,领口大敞着,身上蹭得都是尘土,抬起头看他时脸上尽是泪水。
陆元朗蓄满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洪流冲毁堤坝,驱动着他抬起手将那三人一剑封喉。
钱婆此时刚赶上楼来,一见此景便要转身逃跑。陆元朗一剑搠进她的后心,钱婆当即扑倒在地没了声息,陆元朗又飞起一脚将她踢到楼下。
跟来的属下自然明白,将正欲逃窜的龟奴挨个刺死。
陆元朗赶紧回身去看许初,他手中还掐着一朵揉皱的杜鹃花。
“遂之!?”
许初只是阖着眼流泪。
陆元朗的心碎成了满腔酸软,他紧紧抱着许初,带着一种自大难中存活的侥幸,恨不得将许初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你、你别碰我……”
这时陆元朗忽然发现许初身上极热,连鼻下的呼吸都是烫的。陆元朗行走江湖多年,岂会不知道这种地方的手段。
“畜生!”
他将许初一边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而后将人抱起,往府邸而去。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于是江湖上纷纷传说陆元朗能够抱着一个人施展轻功,导致很长时间内都没人再敢到塞北去挑战他。
而陆元朗此刻只觉得急怒交攻,一颗心在心疼和自责间浮沉。他向来冷静自牧,无论是怒火还是欲望均能克制,可此时的他已经近乎失控,即使脑中偶有残存的理智冒出来,也像一滴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以致于事后想起时,陆元朗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了这件事。
他将许初带回府邸,怀中人身上已经热得吓人,看样子正在勉力忍耐。一落在榻上许初就往里缩,惊悸得像刚脱了虎口的小羊。
见他带人回来,早有属下拿着饮食热水等物过来,陆元朗到门口喝令他们退下,将明月关到门外。
陆元朗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溅着血,气势更是雷霆万钧,许初即使神思摇晃也因此而瑟缩了一下。
“元朗你别……”
他抚摸着这副险些失去的清骨,反复告诉自己危机已经解决,没有人会再将许初夺走。
“别怕。”他轻声劝到。
许初别过头不看他。只见得衣物落在地上,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上面。
事后许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陆元朗却觉得神智清明起来,他梳洗干净换了衣服,到堂中去处理余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