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柜是要带夫人回娘家探望?”
“啊啊,是是是……”发现陆元朗在给他台阶下,崔示协连忙应了。
“可惜这时节选得不好,山庄正在危难之时,还望崔掌柜莫辞辛劳,忙过了这些天再说。”
“是属下思虑不周了!理应在此相助,理应、理应……”
“能这样想最好。”
陆元朗慢悠悠地起身,将剪刀递给崔示协。
崔示协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这才抖着双手捧了过来,早已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崔掌柜难道银子不够使了?我刚看库房已经没了存银,心想看看哪里有这么大的用度,不想却连账本也不齐全了。”
“庄主明鉴呐!银子并非是我私吞了,是叫那个拿着您大令的小子要走了呀!”
陆元朗一滞。
“什么人?”
“属下也不知,戴了个面具,跟凌霄阁的二公子一起来的。”
崔示协连忙将那日的事情倒豆子般说了,陆元朗没等他说完便翻身离开,直奔日升坊。
那几处坊院偶尔有点点灯火。他翻进去看了,只见每间房屋都成排地睡着病患,桌上叠着药碗,放着水壶,外面还有人守着,尽管都已歪头瞌睡。
陆元朗直奔那处门脸,他猜许初应该在那边下榻。过去挨间房屋地摸过去,见到了药房、库房等,他心中愈加笃定,可唯独找不到许初。
他听音能力一向极强,何况是那他夜夜倾听的吐息声。可站在寂静的院落中,他却什么熟悉的声音都没听到。
陆元朗心中一阵难以名状的惊慌。
他急急赶来就是想劝许初躲躲,王扬海怎么会容许有人稳定局势呢!
这时陆元朗忽然发现有间屋子的门留了条缝。
他忙过去看,闪身进去先看到对门的架上放着药箱,扭头一看发现榻上寝被翻开,余温尚热。
陆元朗晚了一步。
许初刚睡下不久就被人劫走,等被放开时已经不知被马车拉了多远了。两人将他推进帐中,这才取下他头上的麻袋。许初调适双眼一瞧,桌案后面正斜倚着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面色像傅粉一般雪白,薄唇一抿,显得刻薄极了。
是王扬海。
许初心中大骇,四下一望,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两军对垒的地方,王扬海挥挥手,身旁的人就扯下了他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