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哪来的钱?有那个钱去看病,还不如买只鸡补补,你把钱给我,等天亮我就去买只鸡回来。”余婆子一听说是余夏儿自己的钱,一下嗷叫了起来。
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疼着,也不害怕了,连忙冲上去要钱。
余夏儿被扯了一下,脚步跟着打了个踉跄,对余婆子如此反应还真是始料未及,心头竟生起一丝佩服。
默默地看向那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在考虑着。
黑暗中余婆子仿佛察觉到什么,连忙松开余夏儿的胳膊,转而抓住韦氏。
“钱拿来!”一提到钱,余婆子都不多害怕了。
韦氏一脸惧怕,她的左手被余老大抓住,右手被余婆子抓住,衣领子被余夏儿抓住。
突然间就有种,自己是只大肥鹅的赶脚。
“要钱没有,要棍子有一根,要吗?”余夏儿声音阴森森的,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余婆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大丫啊,咱们是乡下人,穷土刨子,不兴屁大点事就去找大夫。你娘没啥毛病,就是底子差点,买只鸡补补就成了。就别费那个钱去看大夫了,你把钱给奶奶,奶奶去给你娘买只大肥鸡,再买一篮鸡蛋的。”
到县城里看大夫,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哪怕是普通的小病,看一次大夫也够买几只鸡了。
“放手,再不放手我拿刀了哈,正好我柴刀带身上呢。”余夏儿说着伸手去拿柴刀。
要说老余家这柴刀,确实很是不错,黑暗里闪着白森森的寒光。
嗖!
余婆子瞬间就松开了韦氏的手。
但一旁的余老大还在犹豫,怕这个糟心的死丫头真把他媳妇带去买了。
死丫头都敢谋杀亲夫,对他这老子下毒手的,卖掉亲娘这种事情,余老大相信这死丫头也能干得出来。
只是当那白森森的寒光往他手上缓缓劈去时,他就不敢想了,连忙松开了手。
切!
余夏儿嗤了一声,将柴刀放了回去,拎着韦氏大步离开。
老余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黑暗里无论是谁,都不太能看得清表情。
“哎哟喂,疼死老娘了欸!”过了好一会儿,余婆子突然就痛呼了起来,刚才可真摔得不轻。
喊着喊着,又拽着余老大狠狠地打了几下,“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自个媳妇跟闺女都管不住,白养你这么大了。早知道你是个没用的,生下来就把你摁尿桶里头去……”
到城里看大夫啊,光看大夫就得三十文钱,这还不算药钱呢。
就是进出城,那也得花钱的。
余婆子算了一笔,怀疑那死丫头身上,至少有一百文钱。
一百文啊,她抠抠索索一整年,也不见得能存得下。
司昭在路边上等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余夏儿带着韦氏过来的时候,司昭睡得正香,正在打着呼噜。
“大丫,这是啥声啊?”韦氏身体不好,夜里头视线特别差,别人勉强还能看到人影,她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自然也就没看到石头上蜷缩着的人。
余夏儿不作声,上前踢了一脚。
“醒醒。”
这一脚太轻,不但没把人踢醒,反而呼噜声更大。
“着火了,走水了。”余夏儿木着脸,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
呼噜!司昭纹丝不动,继续睡着。
余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