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南之看着是个远离俗世的艺术家,实则生活调性十分市井,这一路,他的摄影师同伴们都考虑着怎么拍雪山,怎么拍藏羚羊,就他为人民服务,给所有人拍艺术大片。
这些人里,他又尤其喜欢追着徐姐拍,徐姐是位舞蹈家,她体态好,心态也好,一错再错的路上,徐姐可以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在错边摆出孔雀舞的姿势,自然而然地展现她的魅力。
“我不管世界怎么看我,我对世界完全开放,”她这么说。
钟蘧由衷地佩服她。
李师傅就心酸了:“还好小兆不会开车,要不然完球,我也得失业。”
大家都笑起来。
正有说有笑的,有人喊了一句“冰雹!”
兆南之:“完球!”
大拇指大小的冰雹说砸就砸,落在地上又反弹到小腿上,就跟子弹似的,钟蘧跳了两下,自得其乐地玩了个躲避冰雹小游戏,“哈哈哈哈,这还挺疼。”
肖铎无奈地指挥小傻子拿好两份自热饭,脱下外套挡在两个人头上,揽过钟蘧往车上走,大家也都赶紧各自回了车里。
坐在车里听着冰雹打在车上发出“听听框框”的声音,在温暖的车子里吃着自热饭也有点意思。钟蘧挑食地把青椒放到肖铎碗里,换了两块肉。
肖铎纵容地捏了捏他后脖颈,正想开口说什么,隔壁车突然传出两声小动物的呜咽,再然后就响起了女孩的哭声。
钟蘧心一紧,跟肖铎心照不宣地对上了眼神,“是大牙……”
“嗯。”肖铎顿了一顿。
憨哥使坏,道:“老肖不去安慰安慰小姑娘?我看那小姑娘对你很有意思。”
肖铎倒是没什么起伏:“没必要。”
憨哥叹了口气,语气正经起来:“回拉萨也就五天时间了,生死有命啊。”
钟蘧这才意识到,只有五天了啊。
他食不知味地塞了两口,凑近肖铎:“你去吧,我不生气。”
“……”肖铎停下了筷子,“你要我去?”
钟蘧咬着一只勺子,含糊地点了点头。
肖铎:“你要我去,我也不去。”
封恰自有她父母安慰,他过去算是怎么回事?他要负责的人是他家小朋友,他很清楚——他完全忘记了小朋友说过的“旅行结束我绝对不再打扰你”这回事,只以为钟蘧还在回避性取向问题。
肖铎揉了揉钟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