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胖子策马游走,走狗们高喊着“圣命!圣命!”分头冲向各家商行、门面,伸手随便抓取看中的货物,装进大口袋里,转身就走。走狗们所过之处,一街两行落花流水。
各商号的老板或者伙计,也被“训练”成了,远远望见黄衫子和走狗们的影子,不管交易进行到何种地步,纷纷惊慌失措地上起门板,哪怕没有结账,哪怕贵重的金簪子掉在外面都不敢反身再要了。
别说褐衫麻鞋的小百姓了,戴着毡帽的胡商,裹着宽大头巾的西域商人对宫市也一样害怕。
害民已极的,还有被称为“五坊小儿”的宦官,设局讹诈,无恶不作。
唐大明宫东边,建有五个动物饲养场,谓之五坊,饲养有犬、鹰、雕、鹞、鹘五种猛兽恶禽,供宫内狩猎之用。饲养场的宦官,包括他们雇佣的大批走狗,以贡奉宫廷为名,在长安城内外张网捕鸟。
刘禹锡传 十一 拣选才俊B
十一 拣选才俊
据说宦官中专事上市抢夺的宫市使招雇了几百个专事张望抢夺的市井青皮无赖,号称“白望”队,就是这些身穿杂色衣衫的走狗。
黄衫胖子策马游走,走狗们高喊着“圣命!圣命!”分头冲向各家商行、门面,伸手随便抓取看中的货物,装进大口袋里,转身就走。走狗们所过之处,一街两行落花流水。
各商号的老板或者伙计,也被“训练”成了,远远望见黄衫子和走狗们的影子,不管交易进行到何种地步,纷纷惊慌失措地上起门板,哪怕没有结账,哪怕贵重的金簪子掉在外面都不敢反身再要了。
别说褐衫麻鞋的小百姓了,戴着毡帽的胡商,裹着宽大头巾的西域商人对宫市也一样害怕。
害民已极的,还有被称为“五坊小儿”的宦官,设局讹诈,无恶不作。
唐大明宫东边,建有五个动物饲养场,谓之五坊,饲养有犬、鹰、雕、鹞、鹘五种猛兽恶禽,供宫内狩猎之用。饲养场的宦官,包括他们雇佣的大批走狗,以贡奉宫廷为名,在长安城内外张网捕鸟。
事实上他们不是捕鸟的,他们把网张在人家门口,不让人出入,罩在井口上,不让人打水,借此勒索钱财。
他们到饭铺吃饭从不给钱,但有纤毫侍候照应不周,店家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有个老板似乎觉得自己有后台,在五坊小儿酒足饭饱之后,请其付账,那班恶狗说没钱,留下一筐蛇,这个抵押给你吧。先说好,这是宫里的蛇,你得好生喂它,下次老子来要看见这蛇瘦了,把你他妈的给我打成蛇!
这个老板怎敢胡乱留下宫里的蛇呢,好说歹说不行,直到倒找了钱,蛇筐才给带走……
百姓吃尽了宦官的苦头,悟出诉苦申冤,只能打脱牙齿和血吞进肚里。
长安官吏中,老迈平庸之辈,少才无胆,正经事不敢进谏,有志革除弊政,如刘禹锡、王叔文、柳宗元、韦执谊者,遇上“耐谏”的老皇上,也只好悠着点。
东宫里,太子李诵很早便为朝廷担忧,然身为王储,操心太多有时候反会让父皇起疑。
有天李诵与侍读学士们聚谈,有人数说宫市扰民,五坊小儿害民,李诵是初次听到此类情形,愤然作色道:“区区中官,竟然如此嚣张,来日面圣,必当告发此辈。”众人交口称赞,还有人就如何奏报出言献策。王叔文却只在品茶沉思,一言不发。
待众学士散去,李诵留住王叔文问道:“王君今日何故,但只品茶不语?往常论及国事,可是意气风发啊。”
王叔文的回答却让李诵几乎出了一身冷汗:“太子侍奉皇上,奏问衣食安稳之外,不应该再有其他的事情。陛下在位多年,太子年已不惑,倘若小人乘机离间,陛下以为太子急于皇位,收揽臣僚人心,太子将如何洗清自己?武后朝,来俊臣诬告睿宗,明皇朝,李林甫中伤肃宗,都是前车之鉴呀。”
李诵仰面思之,俯首称是:“寡人有所明白。非常感谢。若非先生,何处闻得真言。”
此后李诵凡有要事便找王叔文请教,王叔文得便,又悄悄地对李诵说,本朝自安史之乱以来,历四十载,积弊与日俱深,早晚危及国本。在朝高官显要,均系陛下旧臣,且多为老迈庸碌之辈,不足以倚重,当拣选当世少年才俊位卑者,共图来日大业。
李诵非常信任王叔文,遂密使王叔文察访人选。王叔文当先想到共商大事的人就是刘禹锡。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刘禹锡传 十二 绸缪之期A
十二 绸缪之期A
刘禹锡与王叔文、柳宗元等人得空便在一起交流看法,互相切磋,友谊日渐深厚,成了生死之交,难免引起朝中同僚的疑忌。
韩愈为人持重,观念保守,但跟一般赤心官吏一样抱有责任意识,同情民生疾苦,贞元十九年将尽的时候,他上了一封表章,直谏宫市的弊端,称曰年节临近,民间日子尤为艰难,请求朝廷罢除宫市,减轻百姓负担。
韩愈清楚德宗近来多有猜忌,知道婉转规劝方能济事,直言不讳反会招祸,但禾苗枯萎、人畜倒毙、税吏怒喝鞭挞、农民拆屋卖瓦的种种惨状使他难以平静。
臣伏以今年以来,京畿各县夏逢亢旱.秋又早霜.田种所收,十不存一。陛下恩逾慈母,仁过春阳……
臣窃见陛下怜念黎元.同于赤子:至或犯法当戮,犹且宽而宥之,况此无辜之人.岂有知而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