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不早了。
农村夜晚总是出奇的安静。每当有人踏足,就会传来小狗的汪汪声。那声音时而紧促,时而舒缓,像是在给乡村的夜间谱一首乐曲。
时不时可以听到一些小动物的声响,那些不安分的小家伙以它们独特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有时遇到胆子大的甚至会跑到人的脚边,那黑溜溜的眼睛,会盯着人看。就是这群小家伙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却常常在人面前窜来窜去。
这不我今天就遇到了。它从我脚边遛过时,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喊出声来“啊!”定睛一看发现是它时,我笑了起来。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自己干过的糗事。
A被我突来的喊声也吓了一跳,但见我在笑时,好奇的问我“笑啥,一只老鼠你笑啥,别的女生见了吓得不行,你倒好还在笑!”
我把我小时候提着老鼠吓人的事告诉了A。A也大笑起来,嘲笑的说道“看来你就不是女生!”
其实小时候我也是很怕老鼠的。那时候爸妈常年在外,我和奶奶,弟弟相依为命。家里是土房子,晚上经常能看见老鼠跑。刚开始我也很怕。奶奶去世后就剩我和弟弟,几乎天天能见到老鼠,我们也常常和老鼠斗智斗勇。慢慢的我就不怕了,甚至偶尔能抓住老鼠。
到家门口时,爸妈已经在门口张望,见我们回来,急忙招呼我俩吃饭。
吃完饭爸爸在和A聊天,聊天的内容无外乎打听A家里的情况。据A说他家就三家亲戚,亲戚很少,下面的内容还没听到,我就被妈妈拉到了另一个房间。
妈妈问我咋回来这么晚,说我爸都去村口等了好几次,我俩进门时,我爸才回来不久。
我沉默了一会儿,只说是车半天等不来。
妈妈拉着我叮嘱了半天,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浓浓的不舍与担忧。
见妈妈情绪不高,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啦,我都长大了!”
九点多的时候我俩便被催促着睡觉了。我和爸妈睡在炕上,A则睡在隔壁房间的床上。
我在炕上都躺了好久爸妈还在外面哐哐铛铛的收拾。一直到我睡着,他们都没来。
一夜好梦,我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是力量。北方三月的天,亮的越来越早了。爸妈早已起床。听见妈妈喊我,我一骨碌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A也已经起床,见我出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他指了指我的脸继续笑着。
我疑惑的进了屋子。在屋子里找到镜子后照了起来,这一照我自己都笑抽了。原来我的脸上还留着昨晚睡着干了的口水印。
我的脸又一次羞红了。我捂着脸赶忙去厨房盛好水,把脸洗了。
A在站在院子里看着我坏笑着。
我快速的洗漱完,抹了点大宝,然后若无其事的吃了饭。
不一会叔伯们,家里的亲戚们就都来了。妈妈招呼他们吃了饭。我们就坐上了A和我爸提前找好的面包车。一路向A家驶去。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路上鸟语花香。我打开车窗,贪婪的呼吸着这带着甜味的空气。窗外的树木一一的向我招手,鸟儿也时不时地飞过,我的心情好极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A的家终于到了。从一个塬上到另一个塬上,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起来。我一度怀疑A的家住在深山里。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叔伯和亲戚们也面露苦色。终于在上了好多个坡坡之后来到了平坦的地方,这时也传来了A说到了的声音。
爸妈一下车便赶忙到处查看,在看到这里的全部地貌后长舒了口气。
原来A的家和我家一样也是处于塬上,只不过离他们镇上有段长坡。
叔伯和亲戚们也展开了紧锁的眉头。
在A家坐了一会,大人们寒暄了几句,我们就又乘车朝镇上的饭馆走去。
农村的饭馆装修的很简单,我们订婚的现场也和这小饭馆一样的简单。没有一点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仪式感。就似普通聚会般,一伙人坐一起吃了个饭。
我和A被大人们叫着给大人们敬了酒。然后男方的亲朋给我红包,我的亲朋给A红包。
而那戒指,A似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似的,并未掏出来,只是当着大家的面连带着盒子给了我。
这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订婚算是结束了。唯一让我惊讶的是吃饭期间,冒出了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后来才知道A的妈妈不和人家来往)至此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拉开了帷幕。
也是今天我初次见到了A的妈妈。她佝偻着腰,一头长发,发量不多,而且夹杂着不少白发。但这些头发却被她扎了个低马尾,给人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别扭感。
她肤色比较白,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时不时的摇动。她虽然面带微笑,却时不时的指挥我弄这弄那,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