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刺猬。
白天给白铃兰报了信之后,他跟了他们的马车一阵子,亲眼目睹白铃兰惨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谁叫她们那对主仆要拿眼角看他。
他心中得意,拿着那一百两银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却不知怎的,眼前忽然闪过封长情给那臭乞丐递包子的画面,心情就变得糟糕无比。
他自诩聪明能干,比那只知道挨打的臭乞丐不知道强多少倍,封长情怎么就对那个臭乞丐温言细语,对自己冷若冰霜?
一桌子菜他只吃了两口就没了食欲,悻悻然回了那死了人的宅子窝着,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心里不那么好受。
怎么不好受,原因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待到了半夜,他想了个七七八八,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因为封长情那个臭婆娘,反正是睡不着,索性摸到方家来。
“你来做什么的?”封长情问。
小刺猬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狠狠瞪了封长情一眼。
封长情默,她只会点穴,还不会解穴呢。
也不多说,她找了根绳子把小刺猬又绑了好几圈,把他倒吊在屋梁上,才端起烛台转身离去,走之前又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小刺猬只觉浑身麻软,一点力气都没了,气的在心中大骂:老子真是有病,大半夜跑来做什么!
封长情过去检查了下阿静的屋子,门窗都关好,才回了自己房间。
唐进冷冰冰的道:“又要睡?”他看到封长情的鞋被丢在了鞋凳上。
“不然呢?”
封长情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唐进:……
半晌,唐进只能看到单色的帐顶气结,怎么不睡死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第二日一早,封长情洗漱过就去了空屋。
小刺猬被吊了一晚上,这会儿已经头晕眼花,半磕着眼看到一个人背着光进来,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了,“你……这个……臭婆娘……”
因为一晚上的倒吊,他浑身没了力气,声音也是沙哑的都快听不到了。
这就是封长情要的效果,昨晚那会儿他中气十足,要问点什么还不把宅子里的人全吵醒?到时候父亲和钟槐又该老生常谈名声问题了。
阿静这段时间和钟小蝶熟稔起来,所以她昨儿睡了个好觉,一早吩咐钟小蝶带阿静先去吃早饭,自己过来问询问询。
封长情凉凉一笑,坐在一旁的小几边上,吃着一叠酥脆的糕饼,“说说吧,你半夜摸到这儿来想干嘛?!”说着,抿了一口清甜的小米粥。
酥饼和小米粥都是钟小蝶做的,味道极好。
香气漂浮,刺激了小刺猬的胃。
他昨天就没吃,这会儿一闻饿的更厉害了,气的骂道:“臭婆娘……老子来给你……报信……你这么对待老子……”
封长情挑挑眉:“报信?”
“本来我想告诉你……现在……我懒得多说,有本事你吊死老子……”
不想告诉,还专门提出来?这根本是端着架子抱怨她不识好人心,还等着她忏悔求饶讨好问他报什么信吧。
封长情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端着糕饼和小米粥出门了,出去之前,又在他喉咙那里点了两下,让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