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州就坐在最尽头,双肘放在桌上抵着下巴,与其他股东一起满脸严肃的听报告。
许念这些天上了不少火,嗓子哑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每过五六分钟就得喝口水润润,台下就有人不耐烦,催促他快点。
许念有些尴尬,好在卢秀秀提前准备了喉糖,含一片在嘴里,效果不大,但聊胜于无。
直到结束,他的后背已然塌成一片,下台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彦鹤扶着他坐回椅子,为他递来泡好的菊花和胖大海,许念抿了口,看得出他很紧张,如同一个等待定罪的犯人,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处等待宣判。
从进门开始,他和陆文州就没有对过一次视线。
会是临时召开的,但他不信男人提前不知道风声,说不准就是本人下的决定。
想到此许念觉得心酸,除了在床上的谈情说爱,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这么想着眼底又开始泛热。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面对旁人时,多刁难的挖苦他都能忍,可偏偏遇上陆文州,那身刀枪不入的盔甲好似瞬间变成了棉花糖,哪哪儿都是软肋。
别说忍了,被戳一下他都要气得跳脚。
为掩饰情绪,许念打算暂时出门透透气。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出来时见有人正靠着窗台抽烟。
一米多的龟背竹都遮不住那人高大的身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许念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选择了逃避,正准备低头快步走过去,被对方轻而易举捉住了胳膊。
“不用急,他们还在里面吵。”慵懒的声音,听得出漫不经心。
许念猛地抬头,到底是没把眼底的泪憋住,“不用你管!”
陆文州愣了下,继而眉头皱起来,带着些好笑的道:“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许念简直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这人有什么脸问出这种话?欺负自己最狠的从来都是不别人,只有他陆文州一个!
他做了个深呼吸,向对方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
陆文州“哈”的笑起来,摇着头将手里的烟蒂丢到花盆中,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生拉硬拽地就往自己办公室拖。
一路上许念扭得都快成麻花了,眼看要被带进去,他索性连颜面都不要,压低重心往地上一坐。
岂料对方力大如牛,直接弯腰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抄了起来。
好在距离下班点已经过去很久,这会儿走廊上没半个人影,不然许念大概到死都不会再踏入这栋大楼一步。
“有病吗陆文州!”他在男人怀中拼命挣扎,直到整个人被钉到房门上,夹杂着烟草味的舌尖如同凶器般钻入他的口腔,他才迟钝的察觉到危险和惧怕。
一番激烈纠缠,唇分时双方的眼底都攒着团火,陆文州的舌尖被咬破,在对方颤抖的嘴唇上留下一条血痕。
他没有生气,只是居高临下的审视怀中那强撑镇定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