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快些。”
许念知分寸,明白对方也有难言之隐。
各怀心事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临别前闻舒交给许念一个信封,薄薄的,能捏出里面有张硬卡片。
“这些用来打点应该是够了,要是有剩下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许念闻言有些生气,当即拒了回去,“你这是瞧不起我?”
闻舒扯扯嘴角,烈日下,他的笑容有些疲惫,“你别跟我客气,我也知道你不缺这些,可你帮我了这么多,我总得回报点儿什么,眼下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钱了。”
瞧瞧这话说得,不知情的非得以为对方是在炫耀。
许念明白闻舒是在求心安,不收反倒显得自己生分。
将信封揣进裤兜,他抬手拍拍闻舒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太紧,你哥会心疼。”
闻舒眼眶一热,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啰嗦,你都快成我第二个哥了。”
许念抿抿嘴,一脸温和。听闻舒道别,“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好,你注意安全。”
他也挥挥手,目送对方离开。
此时此刻,就连许念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俱都来自于接下来的这场饭局。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再将故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帮助闻舒,但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
吃饭的日子定在立秋这天,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方振那边迟迟没动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家属。
今年陆文州要赶在中秋前上京拜访一位老前辈。
许念得以寻到机会,与闻舒飞去林安。
方振早他们一天到达,事无巨细的将一切安排妥当。
闻舒知道后还很感激,当着许念的面称赞,“这人不错啊,挺热心肠的。”
许念坐在副驾驶冷哼,像是块焐不化的冰,看模样依旧嫌弃。
两人共同赴宴,起初宾主尽欢,谁都不提关于还钱的事儿,酒过三巡,由方振主动开口,唉声叹气的说今年建筑业不好干,手头买的几块地都快荒了也不敢开工,本来有希望开工的那个,还送出去成人之美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许念,见对方正老神在在的喝茶,眼皮子都不带抬的。
反倒是那位“杨白劳”与他深有同感,打开话匣子一起哭穷。
于是方振话锋又一转,说银行的贷款利率连年升高,家里都快揭不开锅。
那人也跟着附和,全没注意已经中了全套。
再往后话就不那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