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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绵回到江府时已近黄昏。
江显的那几位好友待她很热络,热络到近乎讨好。
姚芙绵一日下来很尽兴,自来了洛阳,已许久没有男子像这般讨她欢心。
她手中还拿着一只干草枝编织的蝴蝶,是其中一位郎君随手编了送她的,姚芙绵瞧着有趣,欢喜地收下。
他们嘴上说着将她与江馥当做妹妹看待,但真实想法究竟如何姚芙绵岂会看不穿,装作不知罢了。
而姚芙绵与他们确实没有任何逾越之举,连坐在食案前都与他们保持距离,因此也不必对江砚怀有愧疚。
想到江砚,姚芙绵加快步子往琉缨院去,问起琉缨院的侍者,得知江砚遣过人来找她。
姚芙绵片刻不歇地往皓月居去。
不知江砚得知她不在时会如何想,毕竟昨日是她执意将今日约好。
姚芙绵步子走得快,但心里的慌张还是敌不过她此刻的好心情,待她走到皓月居都累得有些气喘,鬓边的发微湿。
她让侍者进去帮忙通传,好在江砚愿意见她,看来似乎并未生她的气。
姚芙绵一见到江砚,便手足无措地停下,站在那里,气还未喘匀就先叫一声表哥。
“我、我今日并非有意……”姚芙绵吸了口气,剩下的话未继续说出口。她既打算跟江馥出门,就该有今日会失约的心里准备。
然她还是跟着江馥出府去了。
说再多都改变不了她失约的事实,她垂着眼,面上一片自责:“表哥,对不住,我知错了。”
然而让姚芙绵再选一次,她大约还是会去看打马球的。
江砚一言不发看着她,不予回应。
姚芙绵抬头看一眼江砚,江砚站在那处,一如她第一回见到他时的淡漠。
“我、我来了洛阳之后一个好友也无,从前在扬州还时常有人来寻我出去。”姚芙绵低着头,眼睫眨着眨着眼尾便红了,声音越发低落,“除了馥娘,无人会来找我一道出去游玩,若是拒绝,下回再有机会不知何时,我便只能一直待在府中。”
姚芙绵抬起头,眼尾泛红,眼中有莹莹泪意。
“便是出去了,我也记得与表哥的约定,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表哥,期盼能快些回来。但那些人很热切,馥娘亦玩得很尽兴,我怎好先说我回来……”
江砚眸光微动,从姚芙绵蹙起的眉心到被她咬住的下唇。
唇瓣被她咬得殷红,鬓边的湿发黏在脸上,有几丝因她说话唇瓣一开一合被被她含进口中。
但她无暇顾及,似乎是急切地想要寻求他的谅解。
“表哥……”
姚芙绵的嗓音越发柔软,隐隐含了哭腔。天色越来越暗,她那双眸子在其中却显得格外明亮。
姚芙绵抿了抿唇,江砚若是再不松口,她当真是不知再说什么好,指尖下意识蜷了蜷。
那只草蝴蝶还被她拿着。
姚芙绵往前走几步,将她与江砚之间的距离拉短。
她试探地去触碰江砚垂在身侧的手,见他没有抗拒,才拿起他的手,将那只草蝴蝶轻轻放进他手心。
“这是我路上捡到的蝴蝶,送给表哥,表哥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