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适时将手收回,衣袖上轻微的拉扯感转瞬即逝,快得好似错觉。
“你为何会在此?”江砚问。
“是宋郎君带我来的。”姚芙绵尽量不将宋岐致牵扯进来,“我四处寻表哥不得,无奈只能求助于他。江府无一人肯告知我表哥去向……”
说到最后一句,姚芙绵声音低落下去,带有几分委屈。只有她心中清楚那是对江砚的埋怨。
江府之人本就不愿她与江砚有所牵扯,何况江砚有意避着她,于是姚芙绵在府中更遭怠慢。
“不过。”姚芙绵重新笑起来,“好在我找到表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能找到江砚,期间会有多曲折,江砚不会不清楚。
正是因为江砚清楚,姚芙绵才要说出来。她要让江砚相信,他在她心中是无比重要的人。
见江砚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姚芙绵担心他会让自己先回去,或者让宋岐致送她回去,只好再道:“我担心错过宋郎君出发的时辰,一早就准备好,今日还未吃过东西。”
“表哥,我好饿。”姚芙绵小声央求,“能否先带我离开此地。”
江砚不再言语,轻轻颔首。
两人并肩而行,路行至一半,姚芙绵落后江砚半步。
并非步子赶不上,而是有意躲在他身后。
若是待会儿再遇到蛇,她躲江砚身后也安全一些……
反正江砚身边有两名如影随形的侍卫,不会有危险。
回去比来时快许多,溪边还在垂钓的只余零星两位郎君,其余人聚坐在边上的石案把酒言欢,笑声不断。
他们看到了江砚,也看到江砚身后亦步亦趋的姚芙绵,一张娇嫩的脸显然刚哭过不久。酒喝得多了,说话愈发无所顾忌,其中一位笑着打趣道:“怀云怎的又把人弄得哭哭啼啼。”
姚芙绵抬头看江砚一眼,见他无意解释,她自然不会多言,由着众人误解。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为她与江砚关系匪浅。
宋岐致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也饮了一些酒,一双桃花眼显得更加风流多情。
“今日之事多谢郎君。”姚芙绵再次道谢。
“举手之劳。”宋岐致转而看向江砚,似笑非笑,“怀云,你应当感谢我。”
语毕,知江砚不喜酒味,也不多言,问候两声又走回人群。
江砚与众人告辞后,带着姚芙绵一道离去。
江砚来时是乘坐马车,好在马车足够宽敞,姚芙绵与江砚各坐一边,互不干扰。
江砚闭目养神,而姚芙绵此刻正精神着,便只好打量车内陈设来打发时辰。
江砚这辆马车她坐过一回,是那日在瀛山受伤他送她回去。
彼时她无心关注车内的陈设,只记得豪华非常,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张兽纹地毯。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她认为那样狰狞威严的图案与江砚的温雅有些不符,如今再看,分明最适合他。
可这回见到的却是一张祥云纹地毯,文雅精致。
这才过多久,那张地毯就被换了吗?为何要换?
姚芙绵蓦地想起皓月居那张她第一次用过的琴桌。
她盯着江砚平和的面容,冒出个荒唐的想法。
总不能因为是被她用过,江砚便要丢弃。
“怎么了。”江砚睁开眼,心平气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