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溪水边将手洗干净,掬起一捧水,用力拍打在脸上。
清醒一些后,他揭开胸口的衣服,只见被严冬刺穿的胸口完好无损,只在衣服上留下一个破洞。
“夫子讲‘君子远庖厨’,但不仅我自己当了庖厨,而且宰的不是牲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林晚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我现在到底是疯了,还是没有疯呢?”
“君子不走回头路。不管有没有发疯,反正做了便是做了。”
“不过……严冬一共买回来两条鱼,现在只剖了一条,还剩下一条……”
他到严冬身前,将严冬胸口的匕首与长剑拔出来,掰开严冬的手,将长剑塞回他手中,自己拿着匕首离开。
他回到营地,赵祖荣依旧在驴车上闭目养神。
“老道士,你可真是够气定神闲。”林晚气喘吁吁道。
赵祖荣睁开眼睛,神色一惊。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气定神闲。”林晚看了看自己被血浸染成红色的衣服,咧开嘴露出难看的惨笑。
“严冬呢?”
“他死了。”
“死了?”赵祖荣豁然站起身,“怎么回事?”
“那条溪水不干净,我剖鱼的时候引来了妖物。严冬为了保护我死了,我自己也挂了彩,看来离死不远了。”
赵祖荣蹦下驴车,迅速来到林晚身前。他抓起林晚手腕,试探脉搏。
“还好。”赵祖荣松了口气,“暂时死不了。”
“严道友临死前说:‘你是师父的人药,你不能死,不然我会有大麻烦。’拼死将我保护了下来。”
“严冬那孩儿还是太过孝敬为师了。为师岂会因为一个区区人药之死,而去找自己徒儿的麻烦?”赵祖荣松开林晚手腕。
“可惜了严道友。虽然我知道他救我是因为我是人药,但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林晚叹了口气。
“修道之人死于妖物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
“既然我暂时死不了,那我们快走吧!”
“走?去哪里?”
“我怕那只妖物追来,把我们两个人都杀了!”
“喝!”赵祖荣瞪着林晚,怒喝一声,“那妖物杀了我徒儿,岂有一走了之之理?”
“道长想去报仇吗?”
“倘若不报仇,那我徒儿不是白死?”
“那妖物可是很厉害的……”
赵祖荣冷笑两声:“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何方妖孽敢杀我徒儿。”
说罢,赵祖荣三步并作两步,向山坡下的树林窜去。
“道长,等等我!”林晚大叫一声,快步追上去。
林晚到小溪边时,赵祖荣正蹲在严冬尸体旁,面色阴沉如水。
“严冬确实死了。”林晚走近后,赵祖荣低声道。
“道长,节哀顺变。”
“不过……”赵祖荣话音刚落,林晚出其不意地伸出匕首,刺向赵祖荣后心。
赵祖荣捡起严冬手中的长剑,翻手刺向林晚。长剑从林晚左胸贯入,洞穿林晚心脏。
“你怎么知道我会偷袭?”林晚瞪着赵祖荣。
“因为严冬并非被妖物所杀。他的伤口是利器留下的,正是他的长剑与你手中用来剖鱼的匕首。”
“不愧是治病行医的枯草百生门,确实有些门道。”林晚直挺挺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