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男客那边也有人瞧见那诗眼前一亮。
“重楼、石苇、前胡、忍冬、曾青、栀子、当归!真是妙哉!却不知是哪位小姐这般有趣?素日里苦涩难咽的药方子跟着入了诗,读之齿颊留香,又隐着绵绵情意!便是在下,也忍不住想要相和两句!”
有那识得个中药材名儿的,俱都摩拳擦掌,也跟着生了作诗的心思,自讨了纸笔来,于研磨思索间各自皱眉细思。
齐墨璟心口却是突得一跳,想及药材,不由得便惦起时锦来。毕竟她熟知各类药材名儿,比之旁人要更添些优势。
只他从未想过她会作诗,那心中的一点犹疑又跟着压了压。
另一边,芳蝶换完衣裳去寻时锦,没成想暖阁里那般热闹,各个小姐俱都捉了时锦于中间围着,央着她写些好玩的药材名儿,与她们把玩。
时锦被迫得无法,只得将素日里瞧熟了的名儿一一誊抄了,供小姐们吟诗入对,各自欢闹。
待得好不容易出了暖阁,她正正瞧见芳蝶正歪歪靠在门沿等着她。
“没想到,你竟做得诗词?”芳蝶拍了拍时锦,与她调笑道。
时锦却是苦笑,“不过是生搬硬套些药材名儿,且别这般笑妹妹,否则若被人捉了作诗去,你倒叫我如何是好?”
芳蝶也跟着笑,自带着时锦离开不提。
另一边的齐墨璟趁着众人酒酣之际,自去恭房入敬。凌尧落后数步,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偏房。
此时的恭房并无闲散人等,只有几处隔断,中置恭桶,又配了香薰染香,倒是干净得很。
他与凌尧只一扇之隔,正自放水间听得凌尧的声儿响起,“嫂嫂那日与我的话,我且记在心里。虽则凌家大房式微,但到底我们是一体的。”
齐墨璟垂眸,默默放下衣袍一角,只提起另一件事儿,“你这几日便会回历城罢?”
沉默一瞬,那边应道,“……是。”
“凌府,我与他自会保全。待得时机成熟,我会去历城找你。”他抬了抬眼,朝那边侧了下眸。
“如此,多谢了。”凌尧声儿极轻,却含了郑重。
齐墨璟自去洗漱架前净了手,又拿起白净的帕子擦了擦,这才迈步出了屋。
凌尧顿了一顿,又在房中转了一圈儿,确认无人,方才离开。
待得听戏听得尽兴了,时锦才往男席转了一遭儿。
她与凌府下人问了下,方知二爷早早儿离了席。她慌得赶忙与芳蝶告了别,这才提了裙角往外跑。
二爷的马车早便候在了门口处,车辕上正正坐着那个又聋又哑的车夫。
时锦瞧见那车夫,步伐略微慢了慢,这才犹豫着爬上了车。
里面的诗出自宋陈亚《登湖州销暑楼》。因为这里是正月,把半夏改成了忍冬。这个诗人喜欢以药入诗,比较有意思。
还有辛弃疾的《静夜思》也很美,放在这里供大家欣赏:
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流黄。柏影桂枝相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掠过半夏,凉透薄荷裳。
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菊老伴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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