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最后,时锦到底没抵住众姨娘的歪缠,宿在了柯家后宅。
倒是柯大老爷柯月白,这一晚本是想念杜姨娘,想要一亲芳泽,却被泼辣的姨娘一下子踹在了床底下。
“哎哟哎哟,你怎的,这般泼妇!”柯月白气得拿手指着杜姨娘道。
“泼妇?!”杜姨娘也瞪大了眼,“年轻时顾念人家好颜色,直唤人家亲亲小辣椒,还说最喜人家这口辣,年长了、不爱了,便唤人家泼妇!真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
言罢,直扯着帕子拭眼泪。
柯月白一瞧杜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赶忙蹭到床沿坐下,细细哄着她。他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轻叹,“这是怎的了?越老越爱娇了,这眼泪都能给把爷给淹了。”
“我爱哭?也不看是谁逼的!”杜姨娘一扭身子,“想当年,你夜里偷爬人家墙头,山盟海誓的话儿说了一箩筐。待得把人娶回家,却是做你的第二十三房小妾。我原还想着,念着你这般喜欢我,忍也便忍了,可今儿个瞧见你那妹子还有她那夫君,才知什么是神仙眷侣。”
柯月白一挠头,他就说今儿个杜姨娘怎的瞧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是这根儿落在了柯锦身上。
心中打定主意赶紧把那什么柯锦还有齐程的打发出去,那手上却没停,一点点摸索着直往杜姨娘怀里探。
杜姨娘却不管他什么心思,直接将他那作乱的手一丢,伸出白净的掌来,“今儿个输了金瓜子,你再与我些。”
柯月白气得不轻,送了杜姨娘一把金瓜子,那与人温存的心思却也淡了。
瞧了眼眉开眼笑数金瓜子的杜姨娘,他心浮气躁得出了屋,又往朱姨娘屋里走。
没成想,朱姨娘更是不知所谓,张口便要让他听自己的,还说人家柯锦的夫君那是事事以娘子为先。她虽比不得正牌夫人,那好歹也算半个夫人罢?
柯月白直喊胡闹!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怎能被一个姨娘左右?!
气哼哼得出了屋,柯月白不信邪般又去了几个姨娘的屋儿。
谁知一个个的俱都瞧不上他,柯月白气得一甩衣袖,直接进了岳氏的房间。
岳氏正拿着小金算盘噼里啪啦得拨着,眼见着柯月白气哼哼的,她只淡淡瞧了一眼,又收回眼神自顾自忙着。
柯月白却是满脸不甘心,“真真是反了天了!改日里将这些姨娘都打发出府,一个个眼不见心不烦的!”
“爷要真是想打发,怕是早就打发了,又来说什么胡话。”岳氏瞧柯月白一眼,“怕不是被哪个姨娘赶出来了,心中不好受罢?”
柯月白面色一讪,不由得凑近岳氏,“真的这般明显?”
岳氏点了点头,“甚是明显。”
柯月白气得两眼一瞪,“都怪柯锦,赶明儿趁早将她赶出去,省得搅得咱家鸡犬不宁。”
“爷不修己身,反倒怪自家妹妹。”岳氏冷笑一声儿,“我且问你,若是素儿的夫君纳了二三十个妾,你待如何?”
“他敢!”一听自家宝贝女儿受这般委屈,柯月白直接胡子一翘,眼睛瞪得老大,直恨不得把姑爷杨云洲拉出来狠狠教训一番。
岳氏眼见着自家夫君为着女儿生气,心中到底暖了些。她放下金算盘,不由得叹了口气,“老爷样样俱好,只再好那也只是一个人。咱后宅姐妹二三十人,便是一月见上你一回,那又有多少日子亲近夫君的?眼见着别人小两口夫妻恩爱,便是她们有些怨言,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