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暗骂一句:“卑鄙小人!”
刘仙犹疑着问:“殿下,这李默是咱们南佑的人吗?”
周衍:“是我的人。”
刘仙:“……”
“殿下,卑职该死!我不知……”
“不必再说。你想法子把看守的人都换成自己人,本王要出入自由,暂时不惊动皇帝,过些时日我亲自找他要人。”
周衍立即下山,召宋居等门客在庄园内密谈,调兵遣将需要时间,暂时只能委屈李默住在僧舍。
刘仙的动作也很快,当天找借口换了两个守卫,当夜周衍便带了个从南疆跟来的巫医上了皇觉寺。
东南角的僧舍里灯火通明,李默已不知多久没见过这样明亮的世界,他难以适应地紧闭了双眼。
周衍忙把他的头按进怀里,抚摸着他短短的头发安抚他,“无事,无事,只是让大夫看看你的病。”
李默的头和他这个人的脾性是一样的,圆润温和,没有什么棱角。头上半寸长的头发不软不硬,密密地搔着手心,扫过里面每一条掌纹。
周衍本来是想着安慰他的,却抚上了瘾似的,许久挪不开手。
巫医跪在门边不敢提醒,还是李默自己抬起了头,“世子?”
周衍轻轻笑了下,低声说:“是殿下了,我今年二十一,比当年相遇时的探花郎还大四岁。”
李默呆呆地说:“太子殿下。”
周衍捧着他的脸,叫他仔细看自己,“不对。”
周衍的母亲有一半天竺国的血统,他随了母亲的眉目深邃秾丽,眼仁儿又像他来自康巴的曾外公,是很浅的金棕色,一头浓密的乌发不像汉人梳成发髻,而是披散着随意束到一起。
李默看着他艳丽的面庞,换了个称呼:“公主殿下。”
周衍笑了,点点头:“正是。你已入赘给我了,好生听话,把病治好。”
他挥手让巫医上来瞧病,巫医看过他脸上大片大片的红疹子,禀报周衍:“殿下,公子脸上的疹子无碍,是因这房屋周围潮湿,又不通风不见太阳,久居于此所起的风热湿疹,换个地方晒晒太阳自然就好了,若是太痒就用些凉血止痒的药。”
周衍:“那他为何有些呆傻?原来是很活泼一个人。”
巫医来时已向刘仙打听过病人的起居情况,他捻着一根小辫子沉吟片刻,道:“殿下,小人这么看着,公子的头部似乎没有受过外伤,或许是伤心郁结,孤独苦闷所致,吃些疏肝解郁的药或许能起些作用,但心病到底还需心药医,公子自身还是要把心放宽,重拾过日子的兴致才好。”
周衍听他这么说,手上又囫囵个儿把李默的头摸了一遍,确实没有外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