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了出来,跑到了琼花商会才捡回了一条命。”
凌新月气愤地说:“这种男人就应该一剑杀了他。”
她眼中杀机毕露,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慕渊,心中一紧。
“父亲母亲哥哥他们听着我的尖叫,都没有进来救我,他们心里也觉得我死了更好。”朱雪玲说。她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讲述着自己悲惨的过往。
凌新月为她而心疼,又为她而愤慨:“他们怎么能如此狠心?”
“当时我也在问自己,他们怎能如此狠心?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朱雪玲说。
“你恨他们吗?”凌新月问。
朱雪琴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前恨的,但是现在不恨了。他们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他们。”
“我现在很好,在琼花商会的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了许多的风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曾九死一生。我现在几乎不会想起他们。”朱雪玲道。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大约她的人生就是嫁给师兄。然后和她母亲一样操持家族的事物,相夫教子一辈子就过去了。
纵然能结丹,也不过待在陈州一隅,安逸地度过一生,哪里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如此的精彩。
“我不会去恨他们了,为什么要花时间去怨恨不值得的人呢?”朱雪玲微微的笑着,语气里有种历尽劫波之后的云淡风轻。
这一刻,凌新月佩服起她来,她经历的磨难比她更多,受过的痛苦比她更甚,而今她活出了自己。
凌新月看着她,感慨良多。
慕渊握着手中的玉色茶杯,茶杯上慢慢地出现了裂痕。
“朱管事,白船主找你。”一个梳着朝天髻的侍女在门口说。
“凌前辈,慕渊道友,我先告辞了,若是有事,请尽管吩咐我。”朱雪玲站起身来说。
“你去忙吧!”凌新月道。
朱雪玲离去了。
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默,慕渊看着坐在那里出神的凌新月,心头慌乱起来。他觉得上这条船真是个错误。
“你、你在想什么?”他打破沉默说。
慕渊听到她说:“我在想她刚刚说的话,为什么要花时间去怨恨不值得的人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收缩,他霍地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很紧,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
慕渊看着她说:“她只是比较倒霉,遇人不淑。”
“我的运气就会比她好吗?”凌新月自嘲的笑笑。
不过仔细想想,她确实比朱雪玲幸运了。虽然她的父母早逝,但他们是爱她的。她的师尊至少没想着要她的命,他只是不要她了而已。
她死死地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