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秀,现在还在南阳么?也不知他此时此际,今时今刻,正在做什么?”曹幹想道。
……
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都喜欢听夸奖自己的话,尤其是在自己也确实的是用了心、冒了很大的危险之后,再听到别人对自己付出的肯定,那心情自然是相当的满足和愉悦。
曹幹也是人,听了李铁这话,就不免心头浮起了满足之感和愉悦之情。
李铁和曹丰、曹幹虽为同乡,并是跟着最初起事的人之一,但曹幹对他本是不太了解的,只知他的年岁比“自己”大些,亦是贫寒出身,人如其名,肤色如铁,平时少言寡语,如此而已,却在闻了他这些话后,再看他时,曹幹觉得他尽管不是个话多的人,却心里都有数。
曹幹抚摸颔下短髭,笑道:“李大兄,咱们被迫无奈,既已起事,那就是提着脑袋干事的,彼此之间,理当互相照应,且则说了,又除了咱们之间互相照应以外,又还会谁在乎咱们?”
李铁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说道:“小郎说的是!的确是只有咱们互相照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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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同袍受了伤,那肯定是第一时间要赶着给他医治才是!”曹幹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惜,彭大兄到底是没有能够救活过来,还是死了!”
那天被曹幹、高况等抬回村中的共有三人,两个是已死的,另外那个姓彭的没死,但这姓彭的伤势太重,两条腿都断了,头也摔破了,以郭医那三脚猫的医术,显然是难以把他医活,姓彭的那人终究还是没活下来。
话到此处,不妨多说一句,曹丰厚道,跟着他不会吃亏,曹幹勇敢重义,敬慕强者是人之本性,特别在义军战士中更是这样,这一对“兄弟”的组合,各方面的优势条件都有了,确然是要比投田武之类的要强得多,亦就难怪李铁伙中的人没有反对和曹丰、曹幹这伙合伙的。
这天晚上,便在帐中定下,李铁一伙与曹丰、曹幹这伙合并,同时奉曹丰为率。
李铁这伙的青壮年有二三十人,两伙合并后,曹丰、曹幹手底下的战士已有六七十人之多。
这天晚上,索卢恢没有走,在刘小虎部中饮过酒后,住了一晚。
次日早上,索卢恢亲自送他们了一程,直到送他们过了无盐县,乃才与刘小虎等作别。
……
索卢恢回到堡中,见到他的从父,他从父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
索卢恢说道:“我不是叫给阿父报信了么?我碰到了东郡的刘小虎、刘昱姐弟,他们要往东海,去投力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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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从父说道:“你派人回来,叫我给他们送些粮、送些衣,我告诉你,我原是不肯的!就算我们两家之前有旧,可不管怎么说,现下他们已成叛逆,又如何能和他们再亲近?”
索卢恢的从父在最先听到索卢恢派回的人报讯,请他给刘小虎送粮、送衣的时候,很不愿意,但他很喜欢索卢恢这个从子,欣赏索卢恢的眼光和见识,因而末了,还是给听了索卢恢的话,取了些粮、衣给刘小虎送去了。
索卢恢说道:“阿父,新朝代汉以今,朝廷所行诸政,阿父亦皆历历在目,无不昏悖!王田制因行之不得,今已作废,不必说了,就只说那一再改换币制,好好的五铢钱,不让用了!又是‘一刀平五千’,又是‘契刀五百’,又是‘大泉五十’,又是‘小泉直一’,甚至贝壳之物都能当钱!阿父,咱家做的那些买卖,因为这些乱七八糟、不当人的币制,亏了多少了?”
一刀平五千,名如其义,这种钱币,一个顶五千个五铢钱;契刀五百,顶五百个五铢钱,——因为“刘”字中有个“刀”,“一刀”、“契刀”也有刀,故而王莽后来把这两种钱又都废止了。可虽然废止,民间已经因此而损失了大量的财富,都被王莽搜括走了。
大泉五十,一个钱顶五十个五铢钱;小泉直一,这个钱币只重一铢,但是购买力和五铢钱一样。这两种钱币和一刀平五千、契刀五百的性质是相同的,也是在搜括民财。此二钱币现尚通行。索卢恢家做的有买卖,这几年,的确因为王莽的币制乱改而搞得买卖都快做不成了。
索卢恢的从父听到这话,顿被勾起愁肠,不禁的也是摇头叹气,说道:“朝廷乱改币制,确乎是昏悖之政!真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
索卢恢说道:“阿父,而下海内民怨沸腾。咱们东平,又先是遭水患,继而遭翟义、刘匡之乱,民死者众多,余下的百姓,无不更是对朝廷怨声载道。阿父,以我之见,咱们干脆……”
“干脆怎样?”
索卢恢说道:“干脆也聚众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