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心里好痛快。
他不能杀了太后,但可以与她“核善”地聊天。
这几天就一直聊太子吧,反正太子情况真的很糟。他也没撒谎,只是讲了实话而已。
母后,做一个从不撒谎的孝顺儿子真痛快。
惠帝和太后聊的时间不短,足有半个时辰。
他离开后,金桂嬷嬷进来,太后因为太激动,完全屎尿失禁,拉了一床。
金桂嬷嬷赶紧收拾干净,太后这会儿已经挣扎不动,躺在床上一直流泪。
当天太后破天荒的没吃饭,金桂嬷嬷喂她,她“呱呱”地拒绝。
金桂嬷嬷想了想,就去给皇后禀报。
皇后看太后面上一片灰白,大惊失色,问:“陛下干了什么?”
黄金桂摇头:“奴婢和张可信都在卧室外,并没有听到。”
太后吃不下饭,但是陛下今天却胃口很好,他把顾少羽留在宫里,与他一起进餐。
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他:“今儿朕去看太后,给她讲了太子的情况,她似乎特别激动,午饭都没吃。”
“臣听夫人说,贤豆来的绵糖,吃多了,即便不吃饭菜,也能白白胖胖。”
“那要给太后试试。”
次日,陛下叫人专门给御膳房送了一大桶绵糖,交代御膳房,给太后的所有膳食里,加过量的绵糖。
“这是贤豆来的上好绵糖,让太后吃。一定不能薄待了太后。”
御膳房接到旨意,太后的所有饮食里都加了多多的绵糖。
今儿,陛下又抽空去太后的慈宁宫坐了坐。
叫龙卫盯着,金桂嬷嬷和张可信想靠近偷听也不能。
“母后,今儿朕心里难受,实在找不到别人可诉说,就给母后说说。
太子身体不好,朕原本想着立太子的儿子为皇太孙。
可是让儿和奋儿都得天花没了,好不容易太子侧妃小魏氏生了皇孙,可是,您猜怎么着?”
太后急切地看着他:“呱(啥)?”
“那孩子出生,一切都很好,三个月了,养得白白胖胖。谁知道那日不小心磕了一下,脑门破了。血口并不大,可是血流个不停,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止不住。”
“呱呱呱……”
“太医都去检查了,承恩公从外面也请了神医,查下来,是血症。那伤口永远无法愈合,要想止血,必须,用烙铁烙……”
太后“呱~”一声,眼睛又翻上去了。
看她歪着嘴抽搐,惠帝难过地说:“母后,那神医说得了这种病,孩子基本保不住。您说,这不是天谴又是什么?”
天谴?为什么不谴祁王,不谴晋王?偏天谴太子?
“不过母后也不必太难受,朕的皇儿皇孙还有十个,朕还可以立他们,咱大乾的江山一定能传下去,再说朕身体还结实,再执掌江山三十年也没问题。”
陛下捏着佛珠,语气笃定。
魏太后“呱~”,进气少,出气多了。
祁王昏迷了七天,脑子受到极大损害,醒来后不仅谁都不认得了,还像个三岁小儿牙牙学语。
腊月初十,京城云板敲响,大家都赶紧问,才知道祁王妃被刺杀重伤,拖延了十天,殁了。
腊月二十九,宫里又传出丧钟声。
承恩公惊得鞋子都没穿好,就跑到院子,数着云板数,一屁股跌坐在雪窝里。
太后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