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的宝刹,禅院里传出一阵阵击鼓声,飘渺的云雾间,灵心异佛站在高耸的鼓楼上,握着鼓槌正在击鼓。
唯识无我的禅境,不禁令他心荡神驰。武皇享受着此刻心情,不禁愉悦叹息。他坐在禅房的廊下,守着一个红泥小火炉,此刻,他正在煮茶。洗茶,冲泡,封壶,分杯,所有程序非常流畅,一气呵成。
“佛教强调禅茶一味,以茶助禅,以茶礼佛,在从茶中体味苦寂的同时,也在茶道中注入佛理禅机。”武皇一边分茶,一边对着身后凉亭内的一页书说道。
“以茶道为修身养性的途径,借以达到明心见性的目的。”
“天下人皆夸赞素还真的茶艺,赞其为道法自然,梵天,不如你把他邀来云渡山,好好请教请教。”
“道法自然,包含了物质,行为,精神三个层次。”一页书点点头,“当然会邀他,等他忙过这阵。”
武皇不置可否的勾起嘴角,阴郁的眼睛望了望面前的两杯茶,他微微一笑,托着茶转身走入凉亭。
“好友,那你看看吾这杯雨前龙井,新茶的好在于汤清,味香,妙用在于保健作用。当然,吾还加了一味保健品。”
“噢,你加了什么保健品?”一页书端着茶杯,细看茶汤,没有看出什么,清澈有神的狭长凤目探究的看向武皇。
“你先品,品过后吾再告诉你。”武皇笑眯眯的。
一页书不疑有它,微笑品茗,武皇也端起茶杯细心品尝。
“武皇,现在你告诉吾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吾品不出来。”
“当然,吾会告诉你。”武皇看着他,眼神陡然一变,眼中闪着阴谋和狡诈。
一页书看着他的眼睛,瞬间充满警觉,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对武皇抱有希望。他失望地问道,“你要从哪里说起?我们是朋友吧!吾希望你说实话。”
“吾说实话,那么你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了,你这次带吾上云渡山,目的不是以棋会友,而是要就近监视我吧!”
“对,吾承认。确实不排除有监视你的成分在里面,毕竟秦假仙的话在前头,而他所提供的消息都正确。在武皇殿发生的事情也有蹊跷之处,吾总是觉得立秋会坤仪不会这么简单,你知道内幕的,对吗?”一页书看向他,倏忽间感到一阵心悸。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暗运内力排解毒素,一边瞟向武皇,“你在茶里加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得到你的功体啊!梵天,吾问过你,如果你肯帮吾一把,吾都不会这么做!可是,你就是这么自私,你宁愿帮助那个才刚刚认识的素还真,也不愿意帮助我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友!吾还是你的好友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你到底在茶里加了什么?”一页书感到了无比的心寒,为了他的攻体,“做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吗?有点良知!积点德吧!”他好笑的瞪了武皇一眼,封住经脉,暂时压制了体内的毒素,起身向前院走去。
武皇的眼睛喷出了火,长久以来的怨恨,不甘,沮丧,悲伤,痛苦日积月累,日复一晶,年复一年,终于压垮了一切道德秩序和做人的良知。他腾的站起来,掀翻石桌,大吼道:“良知算什么?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文,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佛者就知道高高在上,清高又自负的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痛苦!朋友是用来帮助的!不是吗?可是你呢?你何时认真帮助过我!吾只要权,只要权!”
一页书怒不可遏的转身,但,就在他转身之际,却迎来了最不敢相信的一击。他全心全意信赖的好友,竟然将一柄短剑插进了他的右胸。
溢出嘴角的鲜血染红明黄的僧衣,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痛的,是心,被人生生剜了一刀,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的瞪大眼,就连剜入胸口的剧痛也没有感觉。
“你不能帮吾,但有人可以帮吾,可惜的是,那个人要你死!”武皇对着他的眼睛,手握刀柄又向前捅入寸许。
一页书终于反映过来,他脸色大变,愤怒的一掌挥上武皇面门。武皇被打得倒飞数十丈,一直退到了长廊尽头。
胸口噗噗的喷着血,一页书踉跄了下,他失望之极,看向武皇的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你真的,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成大事者,就连亲人也会杀,更何况你,你又不是吾亲人! 人都是会变的。吾的盟友已经换成阿修罗了,失去一个阴间大法师不算什么。梵天,你中的是奇经合欢散,你中了此毒,明天日出前必需要找人交合,否则,你就等着经脉尽断而死吧!念在朋友一场,吾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功体!”
“做梦!” 一页书嘲笑着瞪向他,“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吾屈服吗?”
“当然不能,对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哪!所以!”
“啊!”一页书一声惨叫,胸口的血洞甩出了血,血就像鞭子似的被武皇拉到手上,他竟然把一页书的血吸到了掌中。
“大梵圣掌!”一页书眼见情势危急,急速流失的血液使他精神恍忽,来不及多想,他顺着吸力向武皇快推进,拼命打出一掌,总算阻断了武皇的动作。
灵心异佛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想必武皇早有安排,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一页书想着,拖着最后一点余劲腾身跃上屋顶,向前院跑去。
“哼,你跑不掉的!”武皇中了一掌,他恶毒的笑着,也登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