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海耶克是记录在册的军马,没有去势脾气暴躁还保持着野性,不过它是不会无故抬腿蹄踹,除非有人向海耶克举起刀剑,或者心存偷窃打算的盗马者。你们不会不知道,凡是受训的军马,除了与它朝夕相伴的骑士,谁也不能近身,进入安全距离。”
奥德里奇先发制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对方头上,这让做惯顺手牵马这一个行当的“驭手们”有苦难言极了,想说点什么却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出来。
“你们是互相认识的‘一家人’,有男人、女士,孩子,至于躺在地上的应该是家长罢。我听过相关传闻,你们都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毕竟生活在伊斯特伍德并不容易,对此略过不提。不过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如果招来了巡逻队的带剑骑士,恐怕诸位在核实身份时,会暴露出没有产业和正职工作的无业游民的底细。你们意下如何?”
这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中年人反而轻松地站起身,拍走沾染的泥灰和尘土,上前恭敬地向奥德里奇抚胸敬礼致意。
“尊敬的骑士大人,真抱歉,打扰了你的行程,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刚才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
弯下腰的中年人伸手向后面的同伴打了个手势,无声的招呼令这三个人上前鞠礼致歉,奥德里奇立即让他们起身。
“不错,懂得分寸适时收敛,知道进退保存自己,像你这样聪明有见地的人很少了,可以让我知道你们的名字吗?放心,我以骑士的荣誉保证,不会向外人泄漏出去。”
竟然引起一位正职骑士的注意,这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突发状况再次出乎中年人的意料,沉思默想片刻,考虑到某些行业规矩,他决定不能说真话,于是措辞谨慎地拒绝。
“万分抱歉,从事这个行当,没有人用真名,都是用外号代替。尊敬的骑士大人,您可以唤我的绰号,烟嘴。我的‘儿子’是火柴,‘媳妇’是邮票,‘小儿子’是橡木桶。”
奥德里奇稍微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这真是有趣极了!那么,就这样罢,各位日后有机会再见罢!”
一场可能引发众多好事者围观的纠纷,甚至闹上巡游法庭的官司,就在双方默契的配合下烟消云散。
年轻的骑士准备离开多事之地的阴暗巷子,不过看在中年人胸膛正中的马蹄印痕,他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于是把不久前从金手指处取回来只剩下十二枚铜芬尼的钱袋,递给绰号是烟嘴的资深“驭手”。
“拿着吧,没有阳光曝晒的地面很冷,躺在上面时间久了会着凉的,多添件衣衫或是去吃一顿热食。别客气,毕竟我们打过交道,就当作是一份赠礼罢。”
看着这个傻瓜似的骑士,双手不知不觉地往前伸,接住看似寻常的钱袋,却沉甸甸地将中年人的腰再次压弯。
‘这个可恨又可敬的骑士,恐怕在伊斯特伍德无法长久待下去。’目送奥德里奇欠着雄骏的黑马离去,绰号为烟嘴的中年人起身,向同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分量不轻,今天无惊无险地又有收获,午餐有着落了。”
邮票和橡木桶吐出一口闷气,刚才那位骑士大人给他们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如果不是老大选择屈从认输,恐怕没有人能安全走出去。火柴的心思有些不安,他发现这行当做到头了,最近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而且往往都是武力过人的危险人物。
“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还是看看钱袋里有多少收获吧,你们不要期望太高,刚才那个骑士并不富有。”
烟嘴听完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为了表示公正,当着伙伴的面解开系绳,将里面的钱币倒在掌心。果然不出所料,只有十二个铜子,只能买浇肉汤的面包,填饱肚子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不能吃好。
橡木桶嘴里都是抱怨:“我还在长身体,我得吃大块大块肥地流油的大肉。不行吗?那么至少得吃鱼排,也没有可能?最低要求,来一碗鱼杂碎汤!同意了吗?谢谢!”
擅自做出决定的半大小子,让三个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烟嘴不得不贴上老本:“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午我去码头区,有一份替人跑腿的活,顺带听听风声,最近伊斯特伍德城有些不对劲,你们也注意一点。”
邮票点了点头:“晚上我会去城西摩根区的大脚雪人酒馆,兼职侍酒的招待,应该也能收到一些传闻。”
火柴沉思片刻,才有回应:“那么我就去码头扛包,幸苦是难免的,不过那些水手交谈的时候,闲言碎语之间多少会泄漏一些商业方面的情况。”
机灵的橡木桶望着这个同伴,突然明白过来:“你想转行?”
“没错,这个行当干不了多久,那位骑士大人说的很对,几次三番下来,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已被巡逻队的带剑骑士熟识了,甚至已在暗警厅挂上号,拥有一张张记载各人光荣事迹的卡片。”
烟嘴接过话头:“确实,最近我也在寻思着是否要转职,驭手,戏子都没有出路,辛苦的活我们又不想干,难道去经商吗?可惜没有进货的门路和人脉。”
邮票忍不住举起左手:“我以前学过一点裁剪,如果能租到店面,再买上一台手摇缝纫车,开一间裁缝铺或许可行,听说这行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