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者那天如果没有下雪,天色并不那么昏暗,狱使就不会点灯,他也就不会看到闵疏这张脸。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是天意如此。
闵疏的笑挂在脸上,丝毫没有淡下去的意思,“王爷这话折煞奴才了,王妃娘娘与王爷是良缘,日后王妃为王爷开枝散叶,这才算是天大的喜事。”
“开枝散叶?”梁长宁神色晦暗,“说不得她真有这个本事。”
闵疏并不想听文画扇跟他的私密事,低声道:“王妃前日丢了枚玉佩在安鸾殿,我和暮秋已经送回去了。”
梁长宁早就知道这事,只是懒得再问一遍,两块不值钱的玉佩罢了,那匣子放在房里,本就是留着赏人用的。
闵疏把另一块玉佩放在他面前,解释道:“这玉佩本是一对,我留了一块下来,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梁长宁拎着绳子把玉佩提起来,对着光看了看:“怎么,想给你那主子栽赃点什么?”
闵疏不置可否:“全凭王爷吩咐。”
梁长宁看了他一眼,把玉佩哐当一声扔回桌子上,“赏你了,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你这主子,那就自己留着取乐吧。”
梁长宁不太看得起这枚玉佩,这么个小东西,能起什么作用?打一棍子给颗枣子,不如赏了闵疏,留颗制衡文画扇的棋子给他。
周幽王还烽火戏诸侯呢,一个不值钱的王妃,要是能哄得他这小幕僚开心了,也算她有两分用处。
闵疏垂下眸子,接过玉佩,端端正正地跪下谢恩。
他确实不喜欢文画扇,但也没有到非要此刻报复回去的地步。这枚玉佩说不定以后真能有用,他一向喜欢给自己攒些好牌,什么东西都照收不误。
“那王妃的意思……”闵疏犹豫道,“文沉此刻怕是已经焦头烂额,王爷实在不必淌浑水,免得平白惹一身腥。”
“浑水才好摸鱼。”梁长宁顿了顿:“郑思死了,按理说是要补上他这个空缺的,我叫你开出来的人选单子,你想了几个出来?”
闵疏目光微动,他思虑了大半天,还是觉得这是梁长宁给他挖的坑。
大理寺寺卿不是个说拿就能拿到的官,更遑论在如今这个当口上,这个位置离他太远,如今对他弊大于利。
梁长宁本就不信任他,他不敢再试,回道:“……闵疏在此地并无相交好友,也无可用之人,如今王爷才是闵疏唯一信赖之人,还请王爷替我拿个主意。”
梁长宁打量他半晌,才道:“行了,起来吧,一直跪着做什么?”
闵疏知道他答对了,轻轻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